邢燕尋那一聲喊,別說裴蘭燼,就連邢大將軍的臉都綠了。
但大敵當前,他只能硬咬著牙道“裴郡守,勞您稍后,本將軍要上前與他們交涉。”
他得讓這群金蠻人放人
裴蘭燼臉色也很難看,他的目光在邢燕尋與沈落枝的身上一一掃過,心口都跟著被揪起來了。
他方才被帶出去的十分匆忙,以為沈落枝與她那小廝也會跑,但是沒想到,那小廝搖身一變竟然成了金蠻人,還把沈落枝抓過去了他現在也來不及糾結這些了,他得先想辦法把沈落枝和邢燕尋救回來。
他愛的兩個女人都被抓走了,他又怎么能在一旁束手旁觀呢
“我也去。”他說“納木城之事,本該由我這個郡守做主。”
邢大將軍私底下這兩日一直未曾理睬裴蘭燼,他可以在私下里與裴蘭燼如何爭執,但是現在情況危急,他顧不上那些舊怨,只一夾馬肚,喊道“給裴郡守一匹馬我們二人一起去前方交涉”
邢大將軍與裴蘭燼講話、上馬的時候,邢燕尋正努力的抬起身子,看向百米外的裴蘭燼,她那雙眼里滿是要溢出來的思念與愛慕。
邢燕尋的腰之前被耶律梟給廢了,武人練腰發力,腰不行,她的功夫便也廢了一大半,現下伏在馬上,被耶律貊用手臂一壓,根本爬不起來,比之尋常男子相差不大。
耶律貊的功夫比之耶律梟也不相上下,邢燕尋根本不是耶律貊的對手,輕而易舉的便被耶律貊抓著頭發、強迫著昂起了頭。
“你喊那位郡守什么”耶律貊用他為數不多的大奉話生硬的吼問邢燕尋,他道“裴郎不是喊情人兒的稱呼嗎”
耶律貊哪知道他身邊的人在幾天之前究竟是怎么一個錯中復雜的關系,他又沒鉆到郡主府的院子里去當小倌,他只是發出了一個一直在納木城中東躲西藏等耶律梟消息、什么都不知道的局外人該有的疑惑“裴蘭燼不是灼華郡主的未婚夫嗎”
這件事,整個西疆的人都知曉,那位灼華郡主千里迢迢從江南嫁過來,當真是一樁美談。
耶律貊的渾厚聲音落下的時候,在場的其余三個人神色都各異。
耶律梟唇瓣緊抿,不言語,只將沈落枝又往自己的懷里摁了幾分,沈落枝面上清冷,沒什么表情,只是眼底里閃過幾絲譏誚,而一旁被耶律貊摁在馬上的邢燕尋卻像是被人抽了一個耳光一樣,頓時滿目猙獰的昂起頭來,近乎兇神惡煞的吼道“她不是,我才是”
耶律貊奇道“你不是邢燕尋么跟裴蘭燼訂婚的是灼華郡主啊”
此事,就算是他們金蠻人也聽說過的。
邢燕尋的臉迅速漲紅,她的目光嫉恨的看向了一旁的沈落枝,用尖酸刻薄的語調說道“縱然是與她訂婚的,又能如何現在裴蘭燼愛的人是我,他要娶的人也是我,與她灼華郡主毫無關系裴蘭燼是我的,誰都搶不走”
“裴蘭燼與沈落枝訂婚,不過是因為他們早我幾年相見罷了,若是當初,先見到裴蘭燼的那個人是我,裴蘭燼才不會和沈落枝訂婚呢”
邢燕尋這幾日一直被邢大將軍關著,還不知道裴蘭燼是如何去討好沈落枝、在沈落枝面前伏低做小的呢,她只打聽到沈落枝與裴蘭燼的婚事黃了,自然而然的以為,裴蘭燼不喜歡沈落枝了,裴蘭燼該來娶她了。
裴蘭燼那樣喜愛她,還答應她一定會去東津接她,在裴蘭燼心里,自然是她更重要
但她不知道,裴蘭燼依舊在主動挽回,真正不想再續這段姻緣的是沈落枝。
她更不知道,裴蘭燼被拒婚之后還百般祈求,甚至近乎是賴皮狗一般跟著沈落枝,試圖送沈落枝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