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燕尋像是瘋子一樣說著那些話的時候,耶律貊聽得津津有味。
他還是頭一次瞧見這種戲碼,真是各處都有各處的熱鬧瞧,他跑來劫掠個人,還能有戲看。
沈落枝偏過了臉,她只覺得厭煩。
她搞不懂邢燕尋。
邢燕尋也是個將門虎女,也有身份有地位,她為什么這么執著于裴蘭燼呢她已經見過了裴蘭燼最丑陋的嘴臉了啊那一日在院子里,在那么多人的注視之下,邢燕尋難道還沒丟夠人嗎
明知道他是個從里爛到外的破爛貨,為什么還有人愛他呢
沈落枝越發煩了,她甚至都不想去看邢燕尋,但她管得住自己的眼睛,管不住邢燕尋的嘴,整個街巷里都是邢燕尋嘶心裂肺的喊聲“他是愛我的若不是兩家締約在先,南康王勢大,他定是會主動求娶我的”
沈落枝簡直想嘔出來了。
邢燕尋竟然還替裴蘭燼辯解上了
她坐在馬匹上,不可避免的靠在了耶律梟的懷里,耶律梟也不言語,只默默地將馬頭向另一個方向扯了些,令她不必直面邢燕尋那張猙獰的臉。
在目光偏移的那一刻,沈落枝想,比起來裴蘭燼,耶律梟竟然還算是個好的
縱然耶律梟心狠手辣視人命為草芥,但他最起碼不會同時招惹兩個女人,也不會讓這兩個女人陷入這種狼狽不堪的境地
被一把刀割傷,縱然痛,但流出血來,總比被一灘糞糊上、永遠都洗不干凈好
沈落枝狼狽的看向了一旁的方向。
而這時候,遠處的裴蘭燼和邢大將軍一起騎馬而來了他們是要會面交涉。
金蠻人手持沈落枝和邢燕尋兩大底牌,但他們一群人同時又都被大奉人給包圍住,又都走不脫,所以接下來就是一個互相拉扯的過程。
比如,大奉人這邊說一句你們把郡主和女將軍交出來,我們放你們走,你們劫囚的事就這么算了,算是你們小贏一次。
但是,眾所周知,金蠻人是不要命的,他們是一群豺狼,他們見了肉就不撒口,他們兇狠,他們貪婪,只劫個囚,救走一群人,是滿足不了他們的。
“這些不夠”耶律貊震聲吼道“我們要三千匹馬,要三百箱金銀財寶,要三百箱糧食草藥若沒有,我就割一個耳朵下來嘗嘗看”
簡直獅子大開口
不說那些金銀財寶糧食草藥,單說那三千匹馬整個東城的馬市里販賣的所有的馬加起來,也就只有三千余
旁的人不懂戰馬的金貴之處,一支騎兵能擋十倍的步兵,因此,戰馬的價格久居不下,在京城那些貴人們跑的都是普通的駑馬,而西疆東市的馬,卻都是千金難求的好馬。
若是真給了馬,這群金蠻人怕是要加倍搶掠大奉未來幾個月,大奉邊境都要遭殃
邢大將軍才剛一變臉,還未曾張口呵斥,便突然聽見那耶律貊喊道“裴郡守,我聽聞,這邢家的女將軍方才說,她是你的女人,你會娶她,那,她和那位郡主加起來,值這三千駿馬、金銀財寶、糧食草藥的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