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了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子,被耶律貊以一個鉗制的姿態摁在馬上,那女子還很眼熟幾日不見,她消瘦了些,臉上還帶著些傷痕,發鬢被顛的亂糟糟的,抬起臉來的時候,不僅是耶律梟,就連耶律梟懷中的沈落枝都跟著驚了一瞬。
“邢燕尋”沈落枝被耶律梟抱上了馬,她沒有馬韁可握,整個人還都被耶律梟抱在懷里,只能靠在耶律梟的胸膛前去看。
邢燕尋怎么會在這
而耶律梟在看到邢燕尋的時候,便知道耶律貊為什么不走了他拿了一個分量足夠的人質。
“哈哈,大兄也拿了一個人質嗎這位就是那個灼華郡主了吧”耶律貊見耶律梟上馬之后,便提著馬韁走出了玉石鋪子,一邊在馬上低下頭走出來一邊高聲吼道“邢大將軍,且看看我們都抓住了誰”
耶律梟在這個時候已經顧不得跟沈落枝說話了,他只牢牢抱住了沈落枝,與她道“安靜些,我一定會安全把你送走。”
沈落枝冷笑一聲“你不若現在就把我放下,讓我走,那我最安全。”
耶律梟深吸了一口氣。
“來不及了。”他道。
剛才沈落枝要是跟著裴蘭燼走了,那也便走了,但是當時他們倆都沉浸在對彼此的撕扯之中,沈落枝當時正在掀他的面具呢,耽誤了些時辰,現在耶律貊來了,就算是耶律梟要放沈落枝,耶律貊也一定會上來搶。
耶律梟與耶律貊是合作關系,兩人勢力相當,但此刻,耶律梟的人都不在此處。
耶律梟的人之前都去郡守府放火了,放完火,他們就會按照耶律梟原先給他們制定的路線逃跑耶律梟根本就沒打算讓他們留下來,就連耶律梟自己,也只是想從頭到尾裝個小倌,所以他現在手邊沒人。
現在跟在他們周遭的金蠻將士都是耶律貊的人,耶律梟能放她,但耶律貊不會放沈落枝與裴蘭燼是撕破臉皮、撤毀婚約的仇人,耶律梟與耶律貊也是貌合神離的合作者,耶律梟現在松手,沈落枝到了耶律貊手里,那才是死路一條。
別看耶律貊現在對他恭敬,但是他要是強行放走沈落枝,那耶律貊絕對會翻臉。
所以,還不如耶律梟把她死死摁在懷里呢,那她還是耶律梟的“戰利品”,耶律貊不會來搶。
說完后,他便帶著沈落枝出了玉石鋪子。
他們的身份已經暴露,在此刻,他與耶律貊和整個納木城都是敵人,他必須得足夠小心。
坐在他馬上、懷中的沈落枝只沉著臉,一言不發。
她對耶律貊和耶律梟之間那競爭合作的關系一無所知,所以她不信什么“來不及來得及”之類的話呢,抬手放人有何難處不過是耶律梟不想放罷了。
她是斷然不會信耶律梟的任何一句話了
至于邢燕尋沈落枝與邢燕尋對視了一眼,兩個女人都沒有什么話與對方講,她們兩個彼此只擔心自己此刻的安危。
而她不言語的時候,耶律梟和耶律貊已經帶著她與邢燕尋從玉石鋪子里出來了,千余騎人護著耶律梟與耶律貊,相隔不過百米間,對面則是帶著邢家軍的刑大將軍。
刑大將軍一見了沈落枝和邢燕尋,本就發紅的眼幾乎都要滴血了,一個邢燕尋已經夠他心頭發痛了,這怎么又來了一個沈落枝
若是邢燕尋死在這群突襲進城的金蠻人手里,那還能稱得上是“御敵而死”,不算丑聞,還能加功,不愧對邢家將的名號,但是若是灼華郡主死在金蠻人手里,那就完全不同了。
這可是圣上親賜的灼華郡主,皇親國戚南康王唯一的親女她若是死在這,南康王必會請戰西出,來與金蠻開戰的
而在此時,裴蘭燼也終于從后巷繞到了邢大將軍面前,他一走過來,還未曾詢問“為什么金蠻人會出現在納木城中”,便聽見了一聲聲嘶力竭的嚎叫。
“裴郎”那一聲喊叫響的突兀,卻又在短時間內貫穿了所有人的耳膜。
裴蘭燼當時正倉惶逃命,見了邢大將軍之后心才穩了一半,一聽見這動靜又驚出一身冷汗,驟然回頭間,便瞧見了邢燕尋被金蠻人抓著,趴在馬上,狼狽的喊道“裴郎,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