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認輸了,情愛這兩個字,是一定要有一個輸家的,它不看誰武力強盛,只看誰心狠,誰能當那個狠得下心的人,誰就是贏家。
他哪里狠的過沈落枝呢
這個女人的心比他的刀還要硬
她的指尖點在他的胸口,他胸口上的傷就又一次燒了起來,灼痛讓他無法呼吸,但他寧可一個人受百刀,也不想讓她受一刀。
沈落枝的手指點一下,他便顫一下,點兩下,他便像是承受不住一般退半步。
“落枝。”沈落枝去拔他腰間的刀、要與他同歸于盡的時候,他握著沈落枝的手腕,與她道“別拔刀,我會放你走的,我不會傷你。”
沈落枝見不得他這個樣子。
處心積慮引誘她,不就是為了今日嗎他應該如同一個勝者一樣掐著她的脖子把她帶出去,耀武揚威的讓所有人看看她被他騙成什么樣子,一如那一日火燒金烏城一樣,而他現在,卻擺出來一副愧疚沉默的模樣來面對她,還要放她走,好似一切都是不得已為之一般。
這算什么
捅了她一刀之后再來親她一口嗎
這已經不是當她蠢笨好騙了,這是當她是三歲嬰孩一樣沒長腦子
真舍不得傷她,那最開始就別跑過來假裝成小倌、別派人來刺殺啊所有事都做完了,跑過來說“我不想傷你”,這算他媽的什么
沈落枝這樣一個出身的姑娘都要被氣得破口大罵了,她恨不得抽刀把耶律梟腦袋砍下來
她抬頭看向耶律梟那雙眼的時候,便想起了她之前在夜間,問耶律梟喜不喜歡她的事。
她當時是掏出一顆真心來問的。
但偏偏,她問的不是那個沉默寡言,肯為她赴死的齊律,而是一個心機陰沉,埋伏在她身邊的耶律梟。
沈落枝驟然紅了眼。
耶律梟不敢看她的眼了,他偏開目光,只用手摁住了她的手背。
而在這時,裴蘭燼的高吼聲打斷了他們兩個之間的話。
“落枝”裴蘭燼在喊“他們來了快走,我們從后面跑”
說話間,裴蘭燼已經被人帶著跑向了后門,后門通小巷,他們可以走掉。
沈落枝忽的一驚,突然從那種被刺傷的悲痛中回過神來了,但是已經晚了。
下一瞬,金蠻人的戰馬已經踢破了木門,那用鐵器包裹著的巨大馬蹄帶著血腥氣,直接撲到沈落枝的臉上,沈落枝側身去看,便看見一個肥碩高大的金蠻男人抓著一個女子進了玉石鋪子里,他手底下的金蠻戰士都騎著馬,將沈落枝與耶律梟團團圍在最中央。
裴蘭燼這時早已跑沒影子了。
耶律貊沖進來的那一瞬間,耶律梟便直接將沈落枝摁進了懷抱里他與耶律貊是短暫的合作關系,兩人都是心懷鬼胎的人,他不知道耶律貊為何有膽量來此,他也不放心耶律貊。
他得把沈落枝牢牢摁在他懷里才行。
沈落枝自是會掙扎的,但她哪能掙扎過耶律梟呢,不過轉瞬間,耶律梟便將她制住了。
而這時,耶律貊的笑聲爽朗的響起嗎,幾乎要掀翻屋頂“大兄,你來瞧瞧,我抓住了誰”
耶律梟正擰眉裹挾著沈落枝上馬他手底下的金蠻勇士給他帶來了一匹馬,他在上馬的空隙里,轉而去看耶律貊馬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