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分封的舞臺夜劇在沉默的氛圍中勉強落下帷幕,作為配角的皇子們各懷心思,各自散去。
春夜之下,涼風侵肌,帶給人無限清醒,乾元殿那邊內侍們還在連夜清理著杯盤狼藉,垂拱殿這邊則余音還響。
劉煦父子倆沉默著出宮,劉煦一道都不開言,表情嚴肅,看起來很沉重的樣子。一直到登上車駕,車簾放下,空間足夠私密了,劉煦方才看著欲言又止的劉文淵道“你有什么想說的,直言吧”
劉文淵顯然憋久了,得到允許,當即道來“兒以為,陛下之分封,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聽劉文淵這么說,劉煦立刻斜了他一眼“陛下御極天下、鞭策宇內四十載,其英明睿智、宏圖遠略,豈容你在此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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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淵脫口而出“陛下固然英明,但他終究老了”
“放肆”話一出口,劉煦便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先是斥罵一聲,然而甩手便給了劉文淵一個巴掌。
這一掌顯然沒有留力,清脆的擊打聲甚至由車駕內傳到春夜下的長街。察覺到車廂內的異狀,馬車緩緩停了下來,緊接著,傳來駕前侍衛詢問的聲音“大王可有吩咐”
劉煦板著一張臉,聲音幾乎從嗓子里擠出來的一般,回應道“無事,回王府”
“是”
待車駕重新啟動,車內的氣氛繼續壓抑著,劉煦扭臉,瞪著劉文淵,壓低聲音,格外嚴厲地斥道“你可知道你在說些什么”
迎著劉煦惡狠狠的目光,被扇得正發蒙的劉文淵這才慢慢反應過來,面上流露出一絲緊張。他適才的話,自是發自肺腑,但短短一句話,卻是存在著重大政治風險的。
他的話,完全可以解讀為欺君,蔑視劉皇帝年邁,甚至直指他昏聵。雖然這只是父子間的私談,但難保隔墻有耳,至少這車里車外并不只父子二人,似劉文淵這般不假思索,張口道來,一旦為有心人所刺得,那來自朝中的明槍暗箭,恐怕說來就來了。
“兒失言了”想到這些,劉文淵低頭認錯了。
見狀,劉煦表情這才緩和了些,看著劉文淵被抽紅的左臉,問道“痛嗎”
劉文淵搖搖頭。劉煦則嚴肅地道“在安東我都要求你謹言慎行,何況京畿你要永遠給我記住,禍從口出”
略微停頓了下,劉煦又悠悠道“有些事,可以想,可以做,但不能說”
聞言,劉文淵不免意外地看向劉煦,只見父親此時也是一副深思的模樣,眼神閃了閃,拱手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