忸怩至此陳玉良立旁,看得氣不打一處來,“問你叫什么,沒問你姓什么大丈夫連個名字都說不出口嗎”
陳桉亦挑眉點點頭附和她的話,但見余公子依舊不肯說,欲言又止后決定拱手告辭,她便抬手攔了攔,“夜間風涼,你身形如此單薄,風吹了濕氣會著涼的換身衣物再走吧”轉身示意小廝上菜,再回眸見他腦袋上還掛著滿頭水草與荇菜,她忍不住笑,“余公子是這的漁夫嗎水性不錯呢”
余公子略有些窘迫,用指尖撓了撓側頰,側眸回道,“不是,在下自鄞江而來,只是途經此處。鄞江城江闊河多,人人識水”他話音未落,陳桉遞上了一方手帕,幾乎是湊到他鼻尖,一股香氣幽浮,沁入心間,他紅著臉惶恐地退了一步,“啊失禮了”
沒想到他的反應那么大,陳桉也嚇一跳,耳梢暈紅,她伸出的手縮了縮。不對呀她忸怩什么旋即又猛地把手絹塞到他懷里,“舫內有隔間,屏風上搭著干凈的衣物,你快去打整一番吧”
不等他推拒,陳玉良已經看出他又要“失禮啊多謝啊”的了,給旁邊小廝使了個眼色,在他開口前硬是把人拉走了。
稍候了片刻,陳桉正喝茶,抬眸見他出來,一口茶噴了,撫掌大笑,“你也太過纖弱了我以為你穿我的衣物,好歹胸背會有些遮掩不住,沒想到除了手腳處短些,尺寸這么合適”
青衣碧裙,紅綃披帛,除去荇菜水草,黑斑臟污,細皮嫩肉的小白臉昭然而顯,配上余公子滿臉嬌紅的羞惱模樣,活像是剛被陳桉調戲過的良家小少爺,他抬手展了展披帛,低頭轉身,無意間裙擺搖曳,陳桉笑得更大聲,他頓足,囁嚅問,“陳姑娘在戲耍在下么”
“沒啊你想也知道我的畫舫怎么可能備有男人的衣物嘛”陳桉咬著牙強忍笑意,跟他解釋,“我怕你著涼自信一點多好看怎么啦余公子你對我的衣裙有什么意見嗎”
余公子一噎,“無。”他周身都縈繞著陳桉身上熏的荔香,與其說是有什么意見,不如說是,“實在是太難為情了。”他說著,抬眸怯怯看了眼陳桉,霎時又深吸一口氣,低下頭咬唇,“陳姑娘不介意自己的衣裙被我這樣臭烘烘的大男人穿去么”
“不介意啊”陳桉站起身,繞著他轉了一圈,又俯身,假意嗅他胸前脊后,惹得他的整顆腦袋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得發起光,她才站直身,“你,很香”擺擺手送他,“一會用完吃食,穿走吧看你收拾整齊了反倒像是哪個落魄貴族,不知為何路過麟南,總之不容易,有我這件衣裙和那方手絹,誰若是欺負你,亮出我的名號我陳桉罩你”
如此,才回眸看他,一挑眉,笑意昂揚。他愣愣地,捂著揣進懷中、靠近心口的那方手絹,好半晌找回語言,“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