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越想越氣,余嫻又轉過身看向他,因著這番動作,腰間攬抱的束縛被掙松了些,見蕭蔚這雙狐貍眼仍以深情之勢惑人,她更氣了,隨著他聲澀撩撥,“余姑娘若是體會到了妙處饞這事,在下可以用別的法子為你尋歡啊”連人帶被將他掀下床,力氣不夠便手腳并用。
誰誰饞誰真不要臉啊
床邊腳踏把手肘彎一硌,肘骨滑至地上,隔著地毯發出悶響,她推搡他落地的痛楚,并不及此刻肘腕發麻難頂,蕭蔚捂著手肘,茫然地望向余嫻,試圖合理化余嫻忽然發怒的原因,“新樂子”
還敢撩撥余嫻紅著臉窘迫不已,卻絲毫沒有停下動作,赤足踩上熱烘烘的地板,伸手“扶”起蕭蔚,在他無措的眼神中一路將其推搡至門口,一句話也不說,直至關上門。
蕭蔚碰了碰鼻尖,有點碰一鼻子灰的意思,巧舌如簧,面對余嫻也沒用。他垂首思考,余嫻為何生氣,門再度一開,他挑眉抬眸。
“錦鯉被還我”余嫻搶過他裹著的被子,小小一團抱著險要將她淹沒的八斤大被,無空帶門,理所應當地吩咐他,“把門關上”
蕭蔚乖順地替她關好門。
燒得再旺的火,踏入冰天雪地的這一刻也滅了。他回憶著方才兩人的對話和余嫻的神色,明明她羞怯嬌顏愿意與他圓房的樣子,究竟是從哪一步開始不對勁的呢不想留下他的骨血,他尊重她的意愿,她反倒生氣了說明她并不介意這個么可不介意這事,和生氣有什么關聯呢稍微思忖片刻,他恍然大悟,余嫻氣的是,她相信她爹,所以不介意,可他如此介意,另一個角度也就反映出,他極度不愿相信余宏光。
這是慣來橫亙在倆人間的敏感話題,饒是說開了,珍惜當下,也只能恪守陳規,不可越雷池,一旦彼此有更進一步的想法,這個話題就不得不被抬上來。他想通了首尾,收回了敲門的手,轉身離去。
連夜去書房趕制一套哄磨大法出來。最好明日就把她哄好,以免她每夜都氣得睡不著。
余嫻探著腦袋看門口人影,他約莫站了一刻鐘,就偏頭往書房的方向去了。她回到床榻,裹緊大被,合眸卻怎么也睡不著,睜開眼睛,握拳錘在掌心,對著帳頂嗔怪,“還以為多喜歡我呢,也才站一刻鐘么”語罷,又忍不住低聲說道,“你那么聰明,最好今晚就領悟到我為何生氣,然后想出個能與我暢通無阻圓房的法子來,跪下念個三千字的悔改書,最后還要同我講清楚,究竟是誰饞誰誰先提圓房的”
方才不曾察覺,只覺得小腹頻頻有脈脈暖意流淌,如今空下來,余嫻才察看了一番,恍然明白,是前段時間生病,小日子不準,旋即喚了春溪來。
春溪一看,好么,姑爺又去睡書房了,小姐又氣鼓鼓冷著臉說還是眼不見為凈。聽及此,遂忍不住在心底作了一首小詩吃飽撐別來寂夜好事成,誰料冬風多惱人。夜半分居飲愛恨,不如春溪吃飽撐。
嘖,好詩啊好詩。另附上題記和落款沒有人能參透愛情。春溪。
次日是除夕,天不亮便要趕回余府,同去祭祖,余嫻收拾完,便由春溪一道陪著歇息下了,睡得深了,迷迷糊糊間,聽見春溪傻笑著念了一首小詩,字句聽不清,唯有頓句后四字“我的雞腿”格外醒耳。余嫻習慣了,反倒睡得安心。
因寒衣節時突生變故,不曾按照步驟在家中好生祭祖,今次過大年,余宏光打算攜闔家上下前往梟山升鼓莊,也就是余家的祖宅,清掃故居,上墳祭祖。梟山原是余家的,山險封道,唯有余家人有通天道去往升鼓莊,因為太麻煩,路途又遠,饒是余嫻也沒怎么去過幾回,她只曉得此處有數名目不識丁的聾啞守居伯伯,還有些只熟清道路機關,別的一概不知的愚者,長年累月地守著寶地。山中遍地黃金墳與礦穴,若傳出去盜墓者和獵礦賊都會覬覦這些寶藏,可技藝再高超,是山也進不來,消息也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