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名震九寰的幽瀾魔尊凌少歌,在西境過慣一呼百應、唯我獨尊的日子,幾曾在別人身上受過這等氣
凌少歌一時間竟不知要作何反應,眼睜睜看著“秋月明”拉著萬舒羽跳上千演神劍,“咻”一聲從眼前飛走。他心中怒意雖起,但驚愕尤勝。
比起憤怒,他更驚詫于她不加掩飾的脾氣。
祁懷舟也沒想到,林風致竟敢這么對凌少歌,她這膽子是真的變肥了。
這兩人吵架,但兩宗的合作還得談,祁懷舟少不得做個和事佬,向凌少歌請罪“魔尊勿怪,昆虛才剛遭遇天劫,百廢待興,上神牽掛宗門,在外面耽擱數日難免心急上火,這性子便急躁了些許。”
凌少歌滿臉陰郁地盯著快飛沒影的林風致,沉默不語。
“上神與魔尊交情深厚,她視君為知己,從沒拿你當成外人,才會對魔尊動氣,才會介意魔尊你對她隱瞞實情,還望魔尊大人海涵,原諒上神的冒犯之處。”祁懷舟慢條斯理地說著,一邊又向他行禮。
這話雖是道歉,但處處替林風致找補,又是交情深厚又是知己,話里話外錯的人都是他,好像她不生凌少歌的氣都是沒拿他當自己人一般,說得凌少歌眉頭松泛不少,嘴里卻道“知己她真這么想”
祁懷舟笑而不語,只朝他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昆虛宗與上神久盼魔尊駕臨,你去了便知祁某所言非虛。”
凌少歌冷冷盯著他許久,方拂衣而起,掠向昆虛。
林風致的氣是真的氣,她不知道真正的秋月明面對凌少歌的隱瞞會作何反應,但兩人既是知己好友,他明知千影山之行十分危險,卻什么都不說地哄她涉險,她覺得就算是秋月明在這里,心里想必也不會痛快發泄發泄情緒無可厚非。
一行四人趕到昆虛宗時,天色已晚,昆虛宗厚沉古樸的山門敞開著,四周半空浮著無數蓮花燈,璀璨的光芒一路從山門照向內宗,得到消息的趙睿霖、曾玄與楚懸三人已帶著幾個弟子站在如今昆虛宗最完好的寶殿奉熙殿前候迎。
林風致收劍落地,看著久違的宗門,再想想千影山的慘狀,忽然便生出幾許感慨。
昆虛雖破敗不堪,但好歹還好好的。
“舒羽,咱們回到昆虛了。”她拉著萬舒羽低聲道了句,這才向眾人道“讓諸位牽掛,我回來了。”語畢她又轉身望向凌少歌,笑吟吟介紹道,“這位便是幽瀾凌少歌魔尊。”
隨著她一句話,守在殿前的諸修齊身行禮道“昆虛弟子恭迎凌魔尊。”
凌少歌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袖中掃出一股柔和的氣勁將眾人托起,口中只道“不必如此多禮。”
林風致的氣發作過一場,已經消散得差不多,加之回到宗門,她還得好好當她的上神,便向他客氣道“昆虛剛經大劫,宗門多處損毀還未及修復,只能暫且委屈凌兄住在奉熙殿。殿上已備有靈果仙酒,皆是我昆虛特產,凌兄不妨一嘗。今日天色已晚,你又奔波數日,早些歇息,待明日你我再敘。”
“好。”凌少歌答應得干脆。
林風致便又交代了幾句,將凌少歌安頓妥當,便帶著萬舒羽等人飛回天柔。
月光遍灑天柔,披霜罩雪般迷人,瞧見這熟悉的景象,林風致頓覺心頭一陣輕松。難以想像數月之前,她對這里還充滿抗拒,一番生死歷險歸來,倒覺得此地安穩了。
“姑姑,曾叔,楚叔,這位就是千影山萬歸元萬仙君的女兒萬舒羽。”林風致拉著萬舒羽向跟著自己回到天柔洞的趙睿霖等人介紹道。
萬舒羽初入昆虛,加之喪親之痛未全愈,她便想著讓人在天柔洞和自己同住上幾天,等適應后再入天機閣。
“舒羽拜見眾位前輩。”萬舒羽盈盈拜倒,“日后舒羽便是昆虛弟子,還望眾位前輩多加指點。”
千影山發生的事,眾人已經早一步從祁懷舟那里知道了,因而都對萬舒羽的遭遇無比同情,趙睿霖當即便溫言軟語寬慰起她來,曾玄與楚懸二人則怒斥蒼隱谷的行徑,惹得萬舒羽再度紅了眼眶,好一陣子方平息下來。
林風致這才正式將萬舒羽引薦入昆虛宗,只待另擇吉日讓她入主天機閣,接替段長鴻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