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月過后,王姝的肚子開始有了些許的動靜。開始王姝以為是錯覺,后來又一次她躺在榻上看賬本,肚子上突然一個凸起懟一下。那小東西跟游魚一樣東一下西一下,一突一突的。
王姝起先被嚇一跳,以為有什么問題。小梁診脈說這是因為孩子長得好,算是個好事兒。她懷這孩子沒怎么吃苦,不怎么孕吐,也沒有這疼那癢的毛病。于是放寬了心,該吃吃,該睡睡。蕭衍行是某日深夜回來,抱著她時冷不丁被小東西給踹了一腳。
就那一下,把素來處變不驚的蕭某人給震驚了。他那張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臉都裂了縫,一雙眼睛微微睜大。小心翼翼地把手貼到王姝的腹部,而后又被踹了一腳。
“他”蕭衍行眨了眨眼睛,“動了”
“嗯。”王姝從一開始震驚到現在麻木,優哉游哉地躺下去。抓了案幾上的橘子剝開,慢條斯理地塞了一瓣到嘴里,鼓著腮幫子慢吞吞地嚼“它是活的,能動。”
蕭衍行“”
個頭高的原因,蕭衍行的手也大。
修長的手張開,手指能覆蓋一大半王姝的腹部。他緩緩地摸著,王姝的肚子溫溫熱熱的,心里一股陌生的暖流在涌動。這還是頭一次,他有這種清晰的認知姝兒的肚子里,有一個跟他血脈相連的孩子正在長大。他們倆,要有一個孩子了。
從此以后,這人就多了個不良習慣。隔個幾日就要下山來摸一下。
年輕男人就是這點好,冬天跟個大暖爐似的特別暖和。縮在蕭衍我行懷里都不用手爐。
“這孩子到底像了誰是不是有些過于活潑了”雖然踹一下不疼不癢,但是嚇人。王姝有時候寫東西寫的專注,冷不丁一下給她驚出一身汗。
“像你。”蕭衍行特別自然地握了握她手腕,熱的,屋里熱氣足。
王姝頓時就不滿了“”
看她一臉你在大放什么厥詞的震驚,蕭衍行忍不住笑“孩子活潑點好”
這個孩子估摸著該是來年四五月份出世。正好度過寒冷的冬季,趕在天氣最好的時候出生。王姝反正能吃能睡,唯一覺得不太滿意的大概是月份見長以后,小梁不準她隨時隨地躺了。總是盯著她走動。不過冬季天兒實在是冷,能走動的地方也小。王姝就只能在屋里轉圈兒。
且不說姜嬤嬤為了騰出更大的空間給王姝走動,愣是將屋里好些家具擺設清了出去。京城這邊,柳如妍一身冷汗地從噩夢中驚醒。
她劇烈地喘息著,汗水沾濕了褻衣,頭發也濡濕地黏在臉頰和脖子上。耳房聽見動靜的陪夜丫頭立即披了衣裳趕過來,倒了一杯蜜水拍著她的后背喂她喝下去。柳如妍一面吞咽著一邊眼淚從眼角滑落。夢境中的畫面像刻在腦海中一般,久久不能忘懷。
“姑娘,做噩夢了”陪夜丫鬟小心翼翼地拍著她的后背,“可是嚇著了”
柳如妍深深吐出一口氣,怔怔地看向四周。確定是在自己的閨房,確定方才只是在做夢,她才終于從驚懼中清醒過來。
她擺了擺手,示意丫鬟別再拍了,自己又一臉蒼白地躺下去。
方才在夢境中,她看到了一張從未見過的美麗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