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人偷偷使了個眼神,上去打聽。
后面的事情便不用多說,皇帝想要的人,從來沒有得不到。
這些為皇帝辦事的人可不知道什么叫客氣,什么叫女子自己的意愿。他們甚至沒有去問過呂黎的爹娘,也不管呂黎是否身上有婚約,便擅自做主將人邀進了皇帝的行宮。
好在呂黎本就等著他,自然不會拒絕。但鑒于皇帝身邊人的態度太過強硬,她表現得有點冷淡。
呂黎的性情其實是有些冷的。
除了對綾人羽不一樣,其他男人,無論貴賤,在她眼中跟貓狗沒兩樣。哪怕知曉眼前的俊美男子是當今皇帝,談吐文雅且對她一個鄉野女子也表現得彬彬有禮。呂黎的內心沒有絲毫的波動。尋常女子的嬌羞和欲語還休,她身上丁點兒沒有。
相貌的嫵媚與內心的冷漠,促成了她通身極為少見的、異于尋常女子的獨特魅力。
她靜靜地坐在窗邊,對身旁人的逗趣反應冷淡。感興趣了便扭頭看皇帝一眼,不感興趣連一個眼神都欠奉。皇帝也沒有怪罪她的怠慢,只是讓隨行的宮人送進來一壺酒。他一個人舉著酒杯坐在呂黎的對面,靜靜地看著這個女子,不知在想什么。
四下里寂靜無聲,皇帝想要安靜,四周便沒有人敢弄出一點動靜來。
呂黎其實不太喜歡他的眼神,有種看她又沒有看她的感覺。這種奇怪的眼神,讓人十分的不舒服。她也沒有半分遮掩,當面厭惡地蹙了蹙眉。
然而沒想到她蹙眉皇帝不僅沒感覺到冒犯,神情反而更恍惚了。
說起來,皇帝的后宮沒有呂黎這種性情的女子。或者說,很多年前是過有的,但只有那一個。她死了以后,再沒有任何一個人像她。
這個人就是韓靈素,他的嫡皇后,蕭衍行的母親。
從內心深處來說,皇帝是非常厭惡韓靈素的。厭惡她天生聰慧,博學多才,將很多男子襯托成了庸人,仿佛才學不過關便是給她提鞋都不配。厭惡她樣貌絕美,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二個比她更美的女子,她卻連多對他笑一下都不肯。厭惡她雖性情冷淡卻認定了便會始終如一,說到做到。即便后來兩人反目,她依舊輔佐他走上如今的皇位,卻直到死都不準他踏入未央宮一步
可是韓靈素死后,皇帝再也沒立過后。他的后宮可以有寵妃,可以有新人笑舊人哭,卻不會有第二個皇后。他的皇后,從生到死,就只有韓靈素一個人。
如果人的一輩子能夠重來,皇帝覺得他依舊會娶韓靈素。哪怕兩人相看兩相厭。
皇帝一言不發地盯著呂黎看了一下午,不準任何人說話,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眼神一直很古怪,那種似于痛恨又似悵惘、難受又稱得上懷念的復雜,就這么盯著呂黎看。
直到天黑,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當日夜里也并沒有留宿,人在天黑之前就離開了。沒有吩咐內務府查驗呂黎的身子是否是處子,也沒有按照后宮選女子的標準給呂黎進行一套審查。他堪稱草率地給了呂黎一個嬪的分位。甚至還是個有封號的分位。只不過封號有點奇怪,靈,靈嬪。
古往今來,此后宮妃子封號的,要么是賢良淑德、要么是慧敬寧莊,就沒有封號靈的。
人家賢良淑德,指的是品質。慧敬寧莊也是夸贊。這靈又能是什么意思總不能是靈動靈性水靈聽著不太像個端莊的封號。
下面的宮人頓時就摸不準皇帝的意思,陛下對這個新得的美人兒到底是寵還是不寵怎地收入后宮也不招幸給了這么個封號
瞧這個鄉野女子人冷冰冰的,好似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坐在這,愣是一下午沒給陛下好臉色看。甚至陛下沖她笑一下,她不僅不理會還敢擺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