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寒星輕笑一聲,飛身離開,留一句后會有期。做暗衛的,沒有正邪之分,替主子辦事,讓做好事做好事、讓做壞事做壞事。
在暗衛心里,只有命令,沒有黑白。
我打了云舟,尹寒星估計已經看出我不是他的暗衛,想從我這打聽點什么。
可云舟還鬧著脾氣呢,在我身上堆了一米高的干草。
他埋得起勁,我也就安心入土了。
半夜他又把我刨出來,使勁搖晃我,我睜開眼睛,看到他一臉擔心的樣子,我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告訴他我沒死。
他半信半疑的樣子,每隔一個時辰便會睜眼看看我,確認下我的生死。
他雖然傻了,但我察覺到,他對某一種狀態很敏感。
每一次他見到死人,都會有些異常。
他擔心我死掉,這是不需要言語就能感覺到的情緒。
我干脆握住他的手,死人的手是冰冷的,只有活人才有溫度,這樣他就不用睜眼確認我是死是活了,通過觸感就能知道我還活著。
百里芽和她的人天不亮便出發,離開了小城。
云舟日上三竿才醒,我雖醒得早,卻被他死死抓著,脫不開身。
只得叫了小二,請他把早飯端到柴房來。
云舟昨晚沒吃夜宵,今早的早飯又睡過去了,中午醒來飯量必然翻倍。
小二收了我額外給的好處費,服務自然周到。
掌柜的昨晚躲在門后見識過我與百里芽的手下過招,今天變得格外熱情。
一口一個女俠的叫著,堅持要我們挪進上房住、房錢全免。
我沒推辭,反正未來一個月我們都走不成,硬闖不是不行,但是沒必要,我的目標始終是去鄉下買地種田,不想挑戰武林盟的權威。
客棧掌柜熱情,小二跑得也勤,一會兒送熱水、一會兒送茶水點心。
要不是我知道茶點里沒毒,還以為他們要拿我們倆做人肉包子呢。
武林大會如期舉行,客棧里也陸續來了新客人。
小二往我們屋跑得勤,一來二去也能說上幾句話。
熟悉一點之后,他便打聽我和云舟從哪來、出自哪門哪派,練的什么武功。
客棧是收集情報的便利地點,距離元城這么近,這座小城約莫也是個情報交流中心。
對于小二的打探,我并不介意,回他說我無門無派,跟著無名師父修習武功,師父死后我下山準備找個地方種田。
云舟是我半路撿的壯勞力,腦子是不靈活,但四肢健全,扛麻袋運沙土之類的粗活他都能干。
小二笑說我這人好奇怪,別人練成武功,都是下山揚名立萬,要么加入大門大派賺大錢,而我身手不凡、卻要去種地。
我回他人各有志,他也沒再說什么。
其實榮華富貴我雖沒有體驗過,原身卻深有體會,她跟著前任老板,什么都見過、什么都知道,她老板那樣尊貴的人物,照樣過得不快樂,最想要的最后也沒得到。
而且在那個階層里,英年早逝的概率太大了,活過五十的都罕見。
連出生落地的機會都沒有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