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說得極是。”晏殊嘆氣。
從前與同僚在朝堂上爭啊,吵啊。
如今想想,有趣又無趣。
只是一想到靖康恥,晏殊本來頹喪下去的情緒頓時又怒火暴漲,連手里的竹筅都跟著快了起來。
姜煙端著茶碗遞給范仲淹,聽到愈發快速的擊拂聲,下意識后縮脖子,雙下巴都要擠出來了。
“無妨。”范仲淹倒是很習慣的樣子,笑瞇瞇道“老師脾氣一貫如此,再過片刻就能好了。”
見姜煙還一臉懵的樣子,范仲淹輕輕瞥了眼晏殊,探著身越過一半的茶桌,小聲對姜煙說“老師脾氣剛烈,怒氣出來就好了。”
姜煙耳邊仿佛響起了昨天晚上明燕壓低了嗓音唱的那句“你的宋朝我的宋朝,好像不一樣。”
寫“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的晏殊是個暴躁老哥2
姜煙游移著略顯僵硬的脖子去看晏殊。
一個小小的,上面還有貓貓頭,她特地發去黛黛照片定做的竹筅仿佛在晏殊的手里變成了一把刀。
揮動一下就能割掉“三不沾”組合身上的一塊肉。
“嘶”姜煙倒吸氣,坐回原位。
待茶點好,晏殊沉默著遞給姜煙。
姜煙趕忙雙手去接,生怕自己晚了一秒,那只竹筅就要指到自己臉上來了。
只是接過盞后,晏殊又重重的嘆氣,一直筆挺坐著的腰背都垮了下來。
“我的大宋啊”晏殊茶也喝不下去了,起身長吁短嘆的離開。
范仲淹目送著老師離開,隨后直接挪到了姜煙面前,對著她笑了一下,說“多謝姑娘方才的茶。”
“沒什么,剛好我也是打算喝茶的。”姜煙指了指自己的平板“順手而已。”
“還是多謝。”范仲淹堅持道。
不管姜煙是不是順手,人家畢竟給自己泡了茶,一聲謝謝是應當的。
范仲淹心里的郁悶并不比晏殊少。
只是昨夜足夠范仲淹想清楚的。
靖康之恥的確屈辱,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并非一朝一夕積累。
就如同姜煙方才所說。
失去燕云十六州,大宋本就處在被動的位置上。
自廢武功,內部也不斷的出現各種問題,再遇上兩位亡國之君。
能夠延續南宋的宋祚,已是艱難。
姜煙捧著平板,看著面前的范仲淹喝茶猶如喝酒的架勢,緩緩靠在椅背上。
這是真的不在意了嗎
她看分明在意得很啊。
范仲淹都要醉茶了。
姜煙嘴唇動了動,剛準備說點什么,茶室外突然傳來喧鬧聲。
甚至還有趙匡胤的怒吼。
聽得姜煙都忍不住震了一下“趙匡胤這是怎么了”
姜煙可是一早聽明燕說了,昨天晚上趙匡胤頭疼得不行,最后陳穩找來了醫生檢查,確定是高血壓犯了,當夜就開了一大瓶降壓藥給趙匡胤。
說著,姜煙也顧不上在茶室“醉茶”的范仲淹,急匆匆走出去。
就見客廳里,趙匡胤氣得頭發昏,趙禎和趙恒在旁邊攙扶著他,兩人臉上也滿是不贊同的表情。
“你是瘋了嗎你還當這是你家我趙匡胤這輩子沒求過人,我求求你們三個了行不行你們要么一刀被我砍死,要么以后就安安分分的待著,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