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態颯踏,看得姜煙都移不開眼。
兩人走在杜家的院子里,杜牧還會給姜煙四處介紹。
杜牧的爺爺杜佑是當朝宰相,在李純一朝
更是重臣。他編撰的通典更是中國第一部論述歷代典章制度之專史。
杜牧與杜甫更是同一位先祖赫赫有名的將軍杜預。
只是相交起來,杜甫那一支已經落魄。
杜牧雖出生錦繡豪門,卻略通武藝,精通兵法。
“我家門第森嚴,我雖再外面玩,卻也知道分寸。”杜牧背著手,再次回到從前,哪怕知道這里是幻境,他的眼睛也不斷在家中來回打量。
這些,后來都出現在他的夢境里。
“但您確實”姜煙抿著唇,低笑道“確實風流。”
元稹是風月,杜牧就是風流。
只是,杜牧風流得不讓人討厭。
他拿捏著分寸,不會給旁人不必要的念想,抽身得干脆利落,猶似薄情。
杜牧卻哈哈笑著,也不覺得姜煙這有什么冒犯的。
相比元稹日后被人冠以“渣男”的名頭,杜牧卻鮮少被這么指責。
“你情我愿,風流又如何我就是看不慣之后的一些人,喜歡就是喜歡,非要拿孔夫子擋在前頭做一層皮。”
杜牧示意姜煙坐下,還給她倒酒“嘗嘗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壺酒是我從我爹的柜子里悄悄拿來的。可是皇宮里御賜下來的,滋味不錯。”
姜煙抿著唇,倒是沒想到杜牧年輕時候還做過“偷酒”的事情。
可是這酒滋味甘甜醇厚,入口不辣,確實非常好喝。
“你不要這么瞧著我。”杜牧痛快的喝了兩口,點頭肯定的說“就是那壺酒。當年我還沒來及喝,就被我爹發現了。”
隨后又低聲對姜煙笑道“我祖父去世得早。若是祖父還在,我定然沒這個膽子的。”
杜牧九歲那年,杜佑就去世了。
相比尚小的時候,隨著杜佑的去世,杜家門庭自然不如從前那么熱絡。
“我看過你與憲宗的爭吵。”杜牧突然道。
姜煙端著酒杯,一時間不知道怎么接話。
她沖著李純發的那通脾氣,其實冷靜下來想想是真的沒有必要。
李純早些年還是個不錯的皇帝,只是晚年昏庸。
這好像是皇帝這個職業的通病。
不少早些年賢明的君主,到了晚年都或多或少有些松懈。
“你說得很好啊”杜牧見姜煙整個人都緊繃起來,連忙解釋“真的很好。你不要總將我們當做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我們在幾百年前,在大唐也沒有什么值得提及的。如浮游之于大樹。”
“可您確實是。”姜煙有些醉意上頭,固執道。
杜牧注意到她這點,失笑說“或許幾百年后,你也是位大人物。”
“或許吧”姜煙聳肩。
兩人沉默了會兒,杜牧指著皇城的方向,問她“知道如今是何等模樣嗎”
“什么”
“如今的大唐。”杜牧丟開杯子,仰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