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文暄退得這般急,連信都不敢隨便傳。”徐轅知道,宋帝敢發瘋,就已布下了天羅地網。
“我心忖,他是把鳴錚看成了盟王的兒子,想著差點就把江山拱手讓給盟王,心有余季,惱羞成怒。”趙淳攥著密旨說,“這旨意是想用立太子降低盟王防備,趁盟王得意忘形將盟王手到擒來。”
“想象豐富。”徐轅搖頭,“云煙姑娘又該如何全身而退”
夏秋就動壞心、次年才顯露端倪,宋帝并不像能在葉文暄等人面前藏這么久的人,大概率前期被云煙障目過、隨后才將計就計反障目。如是,云煙的安危也令人掛懷。
“她將親族逐一撤出宋帝視線,她本人卻注定殿后。不過天驕不必擔心,葉公離開前,已將大部分高手留下策應。”周虎的關注重點還在林阡,“我問過肯吐露真相的武舉人,圣上的意思很簡單,昔年林阡抄掠隴陜,沒知會過朝廷一聲,害得開禧北伐大敗,如今還想給朝廷惹夏蒙遼之禍窮兵黷武,勞民傷財。”
“意思是,你們一只手壓著個立太子的圣旨不給人宣,另一只手還壓了十二道金牌”徐轅意識到宋廷做了兩手準備,要么就邀請林阡回去觀禮、論功行賞,要么就脅迫林阡休兵班師、聽候發落。前者宋江,后者岳飛。總而言之,出師未捷就卸磨殺驢。
徐轅怎愿見歷史重演前有蘇降雪迫害林楚江,后竟有宋帝親自出馬暗算林阡
“葉公的初衷就是,給盟王時間和心境,一定能在宋廷作出進一步反應之前,打完所有的仗,沒有后顧之憂地回去。”趙淳默認。
也就是說,若不是這洪大人掙脫,除了陳旭看破不說,盟軍其他人全都還蒙在鼓里“你們可知,誤會只會越來越深”徐轅氣不打一處來,大罵他們仨湖涂,好心辦壞事。
趙淳搖頭,說了句當初在山東楊鞍偏信李全時、陳旭對林阡說過的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徐轅一怔,臉色慘白功高震主,怎么規行矩步都是錯誤。
曠如宇宙的大月氏沙漠中,林阡曾和曹王如是說“如無意外,朝堂恢復元氣后,可能會帶著封賞旨意,教文暄、叔子或畢大哥來宣讀。那時,若戰事未消,我便再想辦法推辭,盡可能不讓軍務被政務所累。若戰事結束,給盟軍眾人都找到歸宿后,我曾答應吟兒,會帶著她和孩子們,一起領略河山大美。”
那愿望,是建立在宋帝真心封賞、委婉勸盟軍解散的前提下。
林阡自己也知道,沒說得這么容易,宋廷有太多魑魅魍魎,盟軍也沒不可能愿散。但在瓜州見到文暄和周虎時,還真以為自己傻人有傻福,至少宋帝是真心的,至少只有徐轅需要安撫。
最終沒想到,不容易就罷了,還是這么不容易瓜州的朝堂博弈之所以不痛不癢,是壓力被文暄這樣的人拼死擋下了
終究,那暗箭還是在沙州的新一輪博弈里直達要害。
“一石二鳥”最善于這一招的,永遠是趙宋朝堂。
不知鐵木真有無參與或預判如果有,那他這步棋也真堪稱絕妙。
“先別管那么多。救文暄要緊。”林阡雖也感慨趙擴的虛偽、鐵木真的前瞻、盟軍前景的撲朔,但第一時間沖入他腦中的還有葉文暄此刻的安危
敦煌城盟軍實力雄厚防守森嚴,即使有離恨天和仙卿的插曲,洪鐵鄂也是插翅難飛,何以能逃一定有能人、熟人相助。
由此可見,宋廷反應比文暄想象中更快,他們會決定洪鐵鄂逃到哪里停下來正在調節天下勢的宋廷,有意成為成吉思汗此戰的又一支外援。
“我親自去”昔年“聯盟有一吳一越,聞吳越者嚇破膽,聞越風者心驟寒;文暄臨事靜氣、莫非應戰澹定”,四已去三,林阡如何能再失
徐轅望著林阡背影,只覺他愈發孤寂,原還是百感交集、心亂如麻,緩得一緩,諸事不慮,腳步的方向無二“主公,我隨你一道”tercss"c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