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如今病危的秦可卿,康眠雪更加不待見賈家,甚至開始懷疑,賈家是否還有著其他的陰謀。
如若是賈家自己作死也罷,他們就沒有想過,縱然是不歸入族譜,皇家的血脈也只能夠讓他們尊著敬著,哪里容得輕著害著
如今只看賈家怎么死,康眠雪此時對于賈家依然沒半分同情。只能說賈府的男子們俱以得意忘形,將自己原本姓什么都給忘記,皇家之人不容輕賤。
康眠雪深吸一口氣,剛想起身便看見秀菊快步走進來。她先是一愣,馬上想到定然是自己半天不曾回去,對方有些擔憂,這才來此找自己。
“這是怎么了難不成我還會出什么事情”康眠雪笑著問道,語氣之中頗有幾分調笑,秀菊趕緊上前扶住康眠雪的手臂。
口中嘮叨著
“在這行宮里,哪里有什么事情,奴婢剛剛將璉兒奶奶送回院,他們姊妹見面說話。
主子,可是心情不好難得會見主子,這一般模樣。”
秀菊的話里帶著幾分小心,素日里康眠雪一向是運籌帷幄,神采飛揚的,極少會見他如此消沉。
康眠雪拍拍秀菊的手,兩人悠閑地往正院走去。
聽康眠雪將這事兒仔細地說明,秀菊咬咬嘴唇,實話實說,她也覺得主子的話太嚇人
“實際上按照老人的說法,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只是這一等將軍實在太過離譜,平素為人便不說了,只單做事就太損陰德。
將軍夫人也實在太慘了些,她的顧慮實際上沒有半點錯誤。換位想一想,奴婢若是站在將軍夫人的角度,恐怕做得還不如夫人。就算是能夠帶著孩子合離,可是又能去哪里”
秀菊說到這里,心頭幾分難過。她心知康眠雪的性格極為要強,素來是個比男兒都要剛強的。也是,因此康眠雪看來完全可行的事情,在邢夫人眼中根本沒有可能性。
只是如今他還是覺得自家主子沒錯,以賈府如今的狀態能夠合理才是最好的。賈家之人,不修陰德,行事張狂妄為,早已大廈將傾,總不能讓邢夫人留在里邊,到時一起壓在下面。
只是如今恐怕邢夫人一時轉不過來,總要好好地說才成。秀菊一邊思索,一邊輕聲勸著康眠雪這事兒等等再說。
“我自然是不著急的,你也知道,如今該做些什么,自是心中有數。賈家的事,總還有個一年半載的緩沖。”
如今元春尚未出嫁,一切的布局尚未完成。此事之中還有不少周旋的余地,畢竟但凡賈政、賈赦長個腦子,就會仔細地將事情圓潤的來,想來兩三年內應該是抄不家。
有了這一些時間,大不了她再扶上一扶,元春也好,賈璉也罷,邢夫人定然會有一兩分安排。
實在不行,她到時再想辦法,替邢夫人謀一份功勞,也好讓其憑功勞,保留自己夫人的爵位便是。
“而且那位賈大老爺,如今并不一定想跟將軍夫人和離呢。”秀菊最后一句話,帶著幾分憂愁。
她未曾想到的是,就這一句話,難得的將康眠雪惹惱,只聽得刺啦一聲,康眠雪手中的帕子被她撕成兩半,冷聲說道
“什么叫未必愿意做了多少缺德的事,自己心里沒數嗎竟然還如今挑三揀四,說句不好聽的話,也就是不能夠寫休書,要是能寫休書,早就讓行事直接休了他,一張和離怎么著還委屈他不成。”
這話仿佛疾風暴雨砸下,秀菊一哆嗦,跪在康眠雪面前。
口中帶著幾分焦急,慌忙勸道“主子還請主子息怒,這事是奴婢的錯。
奴婢口中發渾,說的是如今將軍夫人那般容貌,那賈赦又是個好顏色的,恐怕未必會輕易放過夫人。”
這話說得有幾分道理,邢夫人如今容貌的確是非常不錯。可以說,是極其上等的顏色,縱然是比不上黛玉,卻是有幾分雍容華貴。
康眠雪伸手將跪在地上的秀菊拉起來,口中埋怨
“沒事老跪什么呀,趕緊起來,又不怕地面上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