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就一雙吊梢眼柳眉似刀,看著便是個不好惹的烈貨,此時滿面怒容看起來更是讓人有幾分忐忑。
那站在院里的婆子低頭撇撇嘴,抬頭想要辯駁些什么,只剛一張口嘴,便被對方一眼瞪了回去。
索性便破罐子破摔,站在那里只當聽不見,隨對方叫罵。
司棋看到王嬤嬤這樣子,心中更加惱火,她口中喝道“我不管今兒這事兒,必須得搞明白。
我就不信了,當日四位姑娘具有的金項圈,怎么就咱們家姑娘的丟了,又怎么就這么巧
今日你們卻須給我個說法,若是沒有,咱們便去老太太、太太面前去,到時自有一番定論。”
房外面司棋正在大發雷霆,坐在房中的迎春卻仿佛是個木頭人,兩耳不聞窗外之事之師,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起步,一副老神哉哉的樣子。
小丫鬟繡橘給迎春端來一杯茶,看到迎春這幅模樣,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乍著膽子,口中嘮叨
“讓我說,姑娘就該讓司棋姐姐去調理一下他們,這都鬧成什么樣了。往日里屋里丟個一二件的姑娘都不許我們叫,今日竟越發大發了,那金項圈哪是能丟的東西,上面可鏨著咱們家的名字呢。”
迎春低頭不語,只是端過茶,抿了一口,便放在那里繼續看書。
看這樣子的主子,繡橘也是泄氣,無奈搖著頭,走出房門,站在廊下,看司棋發威。
“姑娘可不敢這么說,咱們每天又在房里待多久,平日里都是姑娘們在里邊,我們這些不過是打個零雜而已,丟了東西偏說是我們拿的。”
王嬤嬤的兒媳婦王柱家的聽到司棋的喝罵,有些壓不住火氣,她素日里不在迎春面前伺候。
是以,并不知曉司棋到底是個怎樣的性格,今日雖見了對方脾氣,但畢竟是個剛及笄丫頭片子,心中卻也并不在意。
她心中一時惱怒,干脆地回嘴。
這下子卻好似油鍋中倒了一瓢水,司棋直接炸了,她蹬蹬下了兩步臺階,走到那王柱媳婦面前,揮手就是一巴掌,反手又是一下。
這一個變故,將當場的三人全都驚住,站在廊下看熱鬧的繡橘也是瞬間瞪大了眼睛,竟忘了呼吸。
這聲音極響又極清脆,竟是傳出了老遠。
王柱家的撫摸著火辣辣的兩腮,看著司棋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直接坐到地上哭嚎起來“哎喲喂,我的老天爺呀,冤枉死人了。
這天呀,你怎么不下雪呀,冤枉死我了呀,不但冤枉我還上來就打呀。
姑娘,丟了東西怎么能問我們呢”
此時已是夜深人靜,這王柱媳婦兒的哭嚎盡傳出去了老遠。
偏事情巧了,邢夫人卻是有些擔憂睡在梨香院的黛玉,吃過晚飯后本來想著休息,卻到底放心不下,干脆便打算過去看看對方。
剛出了院門,就聽見隔壁院子里傳出婦人的哭嚎之聲。
“這大晚上的在干什么哭個什么勁兒,馬上就要過年了,觸什么霉頭”邢夫人微微蹙起眉頭,卻是有些不耐煩。
她本來打算不理會直接去黛玉那里,就聽到一個女生喊道“哭你還有臉哭,還在這嚎喪呢
我且是告訴你,今日你們若是沒有個章程出來名兒,我便稟了太太一并攆了你們出去。”
這聲音倒是嬌滴滴,可偏偏說出的話仿佛寒風利劍一般。
邢夫人聽到這話有了些許好奇,不知道究竟是誰,說話請這般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