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間,蘭園門戶大開,一隊人馬魚貫而出,列陣于前,同道司隊伍成對峙態勢,人雖不多,但一個個高頭大馬,桀驁不馴,隱隱有針鋒相對之意。
在幾名子侄的陪同下,黨侯爺慢悠悠地走來出來,顯得淡定而從容黨進身體確實有所不豫,畢竟也是近六十歲的人了,這些年身子骨大不如前,此前趙匡胤病逝,他大哭一場,也傷了身心。
不過,在潘佑面前,卻沒有露出任何一點遲暮之態。在眾人護衛下,以一個睥睨的姿態斜視莊園外的場面,黨進的目光最終落到倨坐馬上的潘佑,冷笑兩聲“潘使君來訪,有失遠迎啊如此大動干戈,氣勢洶洶,所謂何事啊”
潘佑也不下馬,同樣也打量著當進,微拱手,淡淡道“聽聞黨侯病了,本使特來探視”
黨進聞言,呵呵一笑“老夫身體確實抱恙,潘使君擺出陣仗,莫不是想要把老夫的病癥給嚇退
只可惜,老夫有一個毛病,聽得馬蹄聲響,見得旌旗招展,便精神倍增老夫是從尸山血海中闖出來的,這點陣仗,可嚇不住人,你京畿道司下屬的這些蛇鼠之類,還不在老夫眼里,老夫手下這些老卒,倒可陪爾等練練手”
黨進言罷,黨家的扈從們聞聲而動,都握緊了手中武器,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這些扈從,除了少量青壯,基本都是些四五十歲的老壯,胡須花白的都有不少,顯然都是跟隨黨進出生入死老弟兄,但當此之時,沒有任何怯懼,目光中都帶著些許傲慢與不屑,顯然是驕兵悍將之流,騎在馬上的甚至做出了沖鋒姿態。躓
而見這反應,京畿道司的差丁們則緊張了起來,一個個如臨大敵,至于隨著潘佑而來的那些僚屬們,則臉色大變,很是吃驚,都面露憂慮,這不會打起來吧。
唯一面不改色的,只有潘佑,他默默地坐在馬上,與黨進對視著,雙目之中不見絲毫畏懼,甚至隱隱有些期待。
健馬噴著熱騰騰的鼻息,蹄腳不斷拍打著地面,仿佛只待發泄出那股彌漫在冷風中的躁動之意。不過,在觀察潘佑許久之后,忽然哈哈大笑,調侃道“潘使君心里是不是期待著老夫一聲令下,與道司刀兵沖突”
黨進這副表現,頓時讓潘佑眉頭一凝,正欲開言,便見黨進呵呵一笑“老夫可沒老糊涂”
指著周遭的黨家扈從,以一種輕松的語氣道“我這些老兄弟,只是用來看家護衛,防備宵小,可不敢與官府相抗。老夫一生為國盡忠,出生入死,這對抗朝廷的事情,可不會做”
“不就是土地嗎莫說是丈量清楚,依制納稅,陛下若想要,就是全部獻給國家,又何足惜”黨進眼神輕蔑地看著潘佑,嘴上嗤笑道“倒是堂堂的潘使君,倒也聽話,讓你來,你就來”
當黨進這番話落后,潘佑的臉色再也繃不住了,一張丑臉陰晴不定,羞怒不已,他總算是看出來了,黨進此前做的那番姿態,只是想給他潘佑難堪罷了。躓,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