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麗云把碗洗好,又洗了鍋,然后開始收拾廚房。
她現在的身體真的太健康了
重生的喜悅充斥在她心頭,讓她的身體里憋了一股勁。
她迫切地想要干點什么。
也就是在收拾過程中,她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這個時候的她又要上班又要干農活,自然顧不上家里,她家挺亂的,洗好碗,姜麗云又拿了掃帚掃地。
她正忙活著,她姐姜麗萍回來了。
姜麗云今年二十歲歲,而她姐姜麗萍比她大兩歲,今年二十二歲。
雖然她們的父母身體不好,但長相不算差,因此他們四兄妹,模樣都不錯。
二十二歲的姜麗萍眼睛很大,皮膚白皙,她燙了卷發,涂了口紅,畫了又細又彎的眉毛,一張臉顯得非常精致。
她的穿著也跟農村人截然不同,收腰的深藍色的確良襯衫和燙得筆挺的黑色褲子,還有中跟的小皮鞋就這一身,不說鄉下了,在鎮上都是非常時髦的。
精心打扮過的姜麗萍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驕傲勁兒,看著家里的破房子的時候,眼里還帶著嫌棄。
姜麗云心情有點復雜。
年少時,她對她姐是有怨言的,因為覺得自己在家忙里忙外吃了虧。
但進了沙發廠,開始自己掙錢之后,這份怨念就淡了。
她很早就認識到,日子是要自己過的,怪怨她姐并不能讓她得到一絲一毫的好處,只會浪費她的時間。
如今重生歸來,再看到光鮮亮麗的姐姐,她更是只剩下唏噓。
要知道上輩子到了后來
,她姐滿心頹然,渾渾噩噩地過著,不過是熬日子而已。
此刻的姜麗萍,卻是充滿朝氣的“麗云,你都二十歲了,怎么也不打扮一下沙發廠那么多女工,你絕對是最土氣的。”
“我沒錢。”姜麗云道。她在廠里確實算土氣的,其他女工不一定像她姐一樣洋氣,但至少有幾件新衣服輪換著穿,不像她,僅有的幾件衣服,大多是她姐不要了給她的。
“你月月拿工資,哪里沒錢了”姜麗萍道。
姜麗云沒說話。
她確實月月拿工資,但沙發廠的工資并不高。
不管是沙發廠還是公社的磚瓦廠,早年都是不發工資的,當時去廠里干活的人都是本地農民,拿的是工分。
當然也不是一分錢都拿不到,廠里會給少許補貼。
他哥1978年進公社辦的磚瓦廠干活,拿的就是工分,此外,每天還有兩毛錢的吃飯補助,要是加班或者干一些危險的工作,另外會再給點補助,一個月下來,頂天了拿十塊錢。
一直到1981年1月,磚瓦廠改革,工人才不再拿工分改為拿工資,她哥當時是一級工,每天一塊一的工錢,一個月差不多三十三元,加點雜七雜八的補助,到手大概四十元。
之后,因為國家大力搞基建磚瓦廠效益好,他哥的工資還年年漲,這時候,每個月已經能拿一百出頭。
謝祖根是磚瓦廠運輸隊的,雖然他從來不跟著船運轉頭去外面,但他能多拿一份補貼,那補貼大概是工資的三分之二。
1987年的時候,謝祖根每月的收入,將近兩百。
但沙發廠不一樣。
沙發廠的工作比磚瓦廠要輕松很多,效益又不好,她這會兒每個月的工資,也就四五十。
四五十能干啥這年頭很多東西都供不應求,物價并不便宜,一斤豬肉都要一塊錢。
姜麗萍小聲開口“你就是笨,把錢全花在了別人身上不過等你結婚,嫁個好人家,工資就能全留著自己花了。”
正說著,瞧見姜母過來了,姜麗萍提高音量“麗云,我這次過來,是要給你說一門好親事我公爹不是在化肥廠上班嗎他廠里有個叫周大飛的年輕人,老婆得黃疸肝炎去世了,他想再找一個”
姜麗云知道黃疸肝炎,八十年代,這病曾經在他們這里肆虐,他們村就有好幾個人得了,還有人因病去世。
她姐給她說親這件事,她也有印象。
她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