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見這個名字,大伯父沉默幾秒,說“你爸爸跟我講過,我要警告你。”
“如果能打通白家的這一層關系,以后能少走很多彎路,這個人,你就是離婚也得留住”
周光赫轉過身,通過門縫看臥室里的身影,惱意橫生。
他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怪罪誰。
不識相的保姆敢放外人這樣貿然住進來,瞎了眼了
就知道在角落里發傻,半點腦子都沒有長
見周光赫不說話,大伯父多了層怒意“你想錯過攀升的機會”
“留在大學當教授,有沒有出路,能不能晉升更高的仕途,那都要有足夠的人脈通路”
“你知道但凡白家為你說一句好話,你的日子會有多好過嗎”
“我夫人把他迎進來長住,還留他養病。”周光赫說“你滿意了嗎。”
此話一出口,兩人反而陷入短暫的尷尬。
周光赫突然覺得有幾分屈辱,像是變相承認了什么,又明明沒有發生什么實際的事。
“算他識趣。”大伯父冷哼一聲“可得照顧好了,家里醫生要配最好的”
“放心。”周光赫平短道“白家在杭州也有好幾家私立醫療中心,剛才在飯桌上也說,會有私人醫生每天過來檢查狀況。”
“你那夫人別是有什么歪心思,讓他捐腎,他肯不肯”
沒等周光赫說話,大伯父又道“他要是求饒犯賴,或者敢惹惱白家的那位,你手段絕不能心軟,該有點狠勁,知道嗎。”
“您說得是。”
大伯父的電話打完沒多久,周光赫在門外獨自抽悶煙,父親的電話又打過來,也是同樣一套說辭,只是語氣略為謹慎不安,稍微委婉了那么一點。
周光赫本忍了一晚的情緒,想單獨對白禮或施存玉發作,被兩個長輩敲打之后只能偃旗息鼓,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他想不通現在的狀況。
若是以男人的虛榮自大,當然是樂得接受妻妾同堂,左右懷抱的樂子。
周光赫理智清醒,并不會一腳踏入這樣的幻覺里。
現在,是存玉覺得
自己會被趕出周家,竭力在做些什么求個共存,寧可屈辱供奉著丈夫在外的情人,也怕失去這段婚姻
又或者,這是白禮變了口味,對他妻子有別的想法。同時還能借著這件事在考驗他,是否肯忍下這一層,才肯對自己敞開更高級別的資源
想得越深,男人越是目光晦暗。
一根煙掐滅,周光赫簡單拍散外套的煙味,邁步進入臥室。
白禮懶懶地睡在施存玉的腿上,望見他進來了,并沒有動。
“光赫,今晚我要他陪我睡,他好暖和。”
周光赫輕聲笑說“別鬧,我來陪你。”
“存玉晚上睡覺不老實,你也不怕蹬到自己。”
白禮翻了個身,讓施存玉幫自己掏掏耳朵。
如波斯貓占著正房,不肯讓丈夫靠近。
“陳家明天有個牌局,喊我過去坐坐。”白禮厭煩地說“他們知道我聞不得煙味,哄我說都不抽煙,但圍在一起打texashode,我看不懂那些。”
周光赫有一瞬露出微妙的表情,緩步坐在施存玉身邊,把妻子的腰摟住,笑道“怎么不喊上我”
“有我陪著,不會叫你折了面子,贏上幾局也是樂子。”
白禮沒答應他,瞇著眼任由施存玉給自己掏耳朵,像是睡著了。
過了片刻,又翻了個身,懶懶地說“我不會算牌,連規則都看不懂。”
“你是不知道光赫的聰明。”施存玉笑著搖頭“他上次去了一趟拉斯維加斯,差點把百樂宮酒店都贏下來。”
白禮抬起眼皮“他初中讀書時數學考不過我,現在厲害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