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敦彥笑道“過一段,我父親應該會過去大陸,到時候我陪著過去,如果有幸的話,能不能請陸先生賜教一二。”
孟硯青聽著,便明白了,她略想了想,道“以你我生意上的合作關系,你和謝老爺子過去大陸,我自然是要盡地主之誼。”
謝敦彥便明白了,孟硯青這話,直接定在了“私交”的招待。
她很敏感,也很有分寸。
孟硯青笑望著謝敦彥,繼續道“其實他做飯手藝很好,有些老北京菜,他可以做,原汁原味,若老爺子過去大陸,可以嘗嘗他的手藝。”
謝敦彥意外“是嗎”
他顯然有些不敢相信。
陸緒章嗎
他看過媒體采訪陸緒章時的發言,不疾不徐,侃侃而談,可謂是滴水不露,卻又溫文爾雅,這樣的人物,廚藝高手
孟硯青“那當然了,想吃什么,讓他給你做。”
謝敦彥“”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他好像有點反應不過來。
一時兩個人走進那別墅,走在林蔭道的鵝卵石路上,謝敦彥突然想起什么“你和別的朋友,也這么說嗎”
孟硯青“別的朋友”
謝敦彥比劃道“我的意思是說,你會邀請他們過去大陸,會這么招待”
孟硯青便懂了“這有什么不對嗎他確實廚藝很好啊地道四九城的味兒,他可以做出來。”
謝敦彥一時無言以對。
他不斷回想著那位陸緒章,那位一句話可以被香港媒體反復引用推敲的陸緒章。
手藝不錯
他深吸口氣。
好像聽起來很不錯。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見識見識,這位大名鼎鼎的陸緒章,在自己女朋友面前,到底是什么樣的。
謝家的別墅占地頗廣,院中竟是小橋流水的中式園林風,走在鵝卵石路上,路邊還有斑斕蝴蝶翩翩飛舞。
別墅建造用的都是名貴木材,用了中式的雕鏤門窗。
謝敦彥陪著孟硯青到了門前,那謝承志已經在保姆和秘書的陪同下,拄著拐杖出來迎接。
之前見到謝承志時,他是坐在主席臺上的,距離也遠,并不覺得什么,但是如今當面見了,又見他拄著拐杖,便明顯感覺,他確實年紀大了,走路都不便利。
也怪不得他急著要給小兒子掌權。
謝承志顯然對孟硯青很是欣賞,他親自把她迎進去。
謝家的客廳寬敞到常人無法想象,白沙發搭配茶色咖啡桌,層次分明。
一行人分別落座后,幾句寒暄,謝承志便請了孟硯青過去樓上會客廳,給她看自己的珠寶珍藏,也和她聊起許多事來。
他對孟硯青顯然很是偏愛,他喜歡她的那件珠寶設計,他被打動了,以至于這位商業巨擎在面對孟硯青時,竟然格外放松,他變得慈愛溫和。
他竟然敞開心懷,和孟硯青談起自己的童年,談起當年自己在孟家的珠寶鋪子當伙計,談起后來如何背井離鄉,談起自己在香港討生活的艱難。
提起這個的時候,他笑了笑,道“你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也許因為你姓孟吧,和孟家有些關系,氣質上很相似。”
“我背井離鄉這么多年,我在香港做出了那么多爆款珠寶,我把我們家的珠寶鋪子開到了美國,但是那又如何,我至今沒有做出一款我自己滿意的,我反而覺得,自己距離自己的夢想越來越遠了。”
他看著孟硯青“你的設計,就是我想要的,是我一直想追尋卻一直得不到的。”
孟硯青安靜地聽著。
她明白,對于這么一位年邁的老人,他其實心里藏著很多話,他想傾訴。
但是誰能聽他說呢,他的兒女都是生在香港長在香港,他們聽不懂這位老人的思鄉之情。
聽了許久后,孟硯青也和謝承志聊起如今的大陸,聊起廊坊二條,聊起琉璃廠,聊起護國寺,謝承志聽得津津有味,他一邊聽著,一邊在那年代的縫隙中,回憶著他年少時的點滴。
孟硯青也聊起地質學院,以及她的打算,她回去后從事珠寶設計教學,會慢慢培養大陸珠寶設計人才。
謝承志自然贊同,他表示愿意捐獻一些錢給地質學院的珠寶學院,以促進大陸珠寶研究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