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緒章一眼掃過去,沒什么情緒地道“吃你的吧,沒人搭理你。”
誰能想到,自己親兒子,有一天竟然成了一百度的電燈泡。
陸亭笈低聲嘟噥“我就問問嘛”
一時卻是想著,這也幸好媽還是親媽,要是父親給自己找個后媽,那更得把自己踢墻角去了
吃完飯準備回去的時候,天已經不早了,外面下起了零星小雨。
首都飯店有一次性的雨傘,服務員早給準備好了,體貼地送上來。
送過來傘的服務員,遞給孟硯青傘的時候,眼睛顫了下,她看著她,顯然有話說。
孟硯青想了想,她叫田景瑩,平時是一個不怎么起眼的姑娘。
孟硯青見此,便對寧碧梧和陸亭笈道“我和朋友有些話想說,正好外面下雨,你們等等吧。”
陸亭笈和寧碧梧自然沒得說。
孟硯青便道“東邊展廳有些畫,都是當代名家作品,緒章,你陪著亭笈過去看看,給他講講。”
陸緒章其實看到田景瑩那眼神就已經猜到了,當下沒多問,帶著陸亭笈過去展廳了。
待到陸緒章和孩子走了后,孟硯青便徑自帶著田景瑩過去一旁偏廳,那里有個小陽臺,一般很少有人過來,很清靜。
孟硯青這才看向那田景瑩。
田景瑩很瘦,瘦得眼眶凹進去,凸顯得鼻子很突兀,她咬著唇,明顯忐忑不安。
孟硯青開口“你有話想對我說,是不是”
田景瑩聲音嘶啞“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說著,她突然跪在了地上“我對不起你,那個人其實是我,但我不敢站出來說,我看到她們都說你了,她們說得很難聽,我心里也難受,但我就是不敢承認那是我,我害怕,她們說的那些話我不知道怎么接受,我”
她顫聲道“對不起,我一直躲在角落里不敢出聲。”
孟硯青“你并沒有對不起我,做錯事的是那些造謠傳謠的人,和你無關。”
田景瑩道“可是如果我站出來澄清,那你就不會遭罪了,你是代我受過,我不敢說”
孟硯青笑了笑“你如果能站出來,那是勇氣,你沒有站出來,只是不夠有勇氣而已,沒有足夠的勇氣,這也不是什么過錯。”
田景瑩眼淚便毫無征兆地落下來,她仰起臉,看著孟硯青“你不怪我是嗎,你沒生我氣,可是我確實對不起你,我才是那個被他糟蹋的人我,我”
她哭得不能自已。
孟硯青便扶起她“你先起來。”
她將田景瑩扶起來后,才道“不要用糟蹋這個詞,其實事情并沒有那么嚴重,他只是一條狗,你被狗咬了一口而已,這并沒什么。”
田景瑩咬著唇哭“可我就是被他糟蹋了,我這輩子已經完了,我不知道以后我該怎么辦”
孟硯青掏出手帕來,遞給田景瑩“你先擦擦眼淚,我們好好說話。”
田景瑩接過來擦眼淚。
孟硯青耐心地等著她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之后,她才道“你現在正處于你的情緒之中,我并不愿意說一些大道理來開解你,你也聽不進去,不過我還是想說,這件事并沒有你想得那么重要。如果在一個很小的范疇內去看待這件事,仿佛這是天大的事情,你這輩子都將為此付出代價,但當你把眼光放得更高更遠”
她頓了頓,看著田景瑩含淚望著自己的眼睛,道“你要想到,你未來還有幾十年的人生,要想到地球是圓的,那么大一個地球,你所在的首都飯店是這個地球上看都看不到的一個點,而在這個地球上,有將近兩百個國家,有各種人種和膚色,不同的人種有不同的風俗習性,在有些人種和民族看來,這甚至都不是一個事。”
田景瑩喃喃地說“會有人不把這個當回事嗎怎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