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一下下響起,隱在黑暗中的男女屏住了呼吸。
她強烈感覺到,男人由于過于壓抑繃到了極致而導致的微顫。
兩個人緊緊貼伏,在那無邊的靜默中感受著對方。
好在,陸亭笈好像只是過去旁邊西屋取幾本書,他拿到后,便重新過去書房了。
門開了又關上,院子里重新寂靜無聲。
孟硯青掂著腳尖,在男人身邊笑,笑得散漫而綿軟“你說你,何必呢,自己親兒子,卻搞得像是在偷”
她竟然這么說。
偷,這么一個簡單的字眼,自她口中說出,就是撩撥和挑逗,屬于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惡趣味。
他抬起手來,修長的手指穿過她耳畔柔軟的墨發,用手掌將她的側臉包裹住,之后才微側首,讓自己的臉貼上她的。
因為被他包裹著,她逃無可逃,只能這么和他肌膚相貼。
無邊的夜色,安靜的老胡同深處,陸緒章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低聲道“我們現在就牽著手,去告訴他,我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事”
孟硯青挑眉“然后呢怎么說”
陸緒章聲音很輕“怎么說,還不是你說了算。”
孟硯青便笑了。
她當然明白陸緒章的意思。
重活一世,他很明白她的禁忌,所以一直壓著,做出云淡風輕的模樣。
待到她說要享受人生,他也做出了大度包容的樣子,說她可以找對象,可以談戀愛,可以享受青春。
這種包容和成全,一半是真,那真源于他的愧疚,一半卻是假,那假起于他的嫉妒。
這真假參半的成全和忍讓,在遇到霍君宜后,便盡數化為烏有。
那一天,霍君宜陪著她回來,這父子兩個就在車里看著,她自然心知肚明。
其實從霍君宜這么一個“男朋友”出現在陸緒章面前,陸緒章便繃不住了。
那天他送自己過去和霍君宜約會,其實都已經慌不擇路,開始想用美色來勾搭她了。
這次自己和霍君宜分手,顯然他已經沒有了最初的從容篤定,已經用上了最終極的手段,直接把兩個人關系拉到了這個地步。
顯然現在他故意這么問,是在試探自己的想法。
其實在經過霍君宜后,她的心思確實有了變化。
她也不是非要為了談戀愛而談戀愛。
如果要找,她自然是要找一個能讓她欣賞喜歡的,相處起來愉悅的,是要互相以最自然的方式相處,而不是生活中處處讓她感覺到彼此在忍讓。
那樣太累了,沒意思。
不過她還是道“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你只需要”
這么說著,她的聲音便變了調,柔媚到仿佛能掐出水來“享受當前,想太多沒用。”
說著,她開始動作。
至此,陸緒章再不能說出一句話來。
他的呼吸,他的脈搏,全都掌控在她手中。
朦朧夜色中,有蟲鳴之聲,還有誰家貓兒的叫聲,就在這種如墨的寂靜中,孟硯青感受著男人壓抑的聲調,給了他一個痛快。
陸緒章埋首在她發間,緊緊把她抱住,幾乎要把她整個嵌入自己懷中。
孟硯青也不再說什么,她也有些手酸了。
良久,陸緒章才喃喃地道“硯青,我的硯青”
孟硯青綿軟地偎依在他懷中,安靜地聽著。
陸緒章“這就像一場夢,我做了十年的夢,現在迷霧散去,我終于醒來,而你,還在我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