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候的陸緒章狂得很,哪會在意一個喜鵲的吉兆。
陸緒章卻是道“我現在就是這樣的,恨不得回家給各路菩薩佛祖都供上”
孟硯青“再吃個素”
陸緒章“那不行,不能吃素”
這么說著,他笑道“今天回去吃什么”
孟硯青“隨便吧,還沒想呢。”
陸緒章“燒羊肉”
孟硯青擰眉,狐疑的視線緩慢地落在他臉上“誰做”
陸緒章反問“你會做嗎,亭笈會做嗎還能誰做”
孟硯青便笑起來“難得啊”
呵呵也不過做了那么兩次,如今倒是勤快了
陸緒章“我們單位最近從西口弄來的大尾巴肥羊,我看著還不錯,正好天冷,給你和亭笈都補補嘛。”
孟硯青“好”
她自然愛吃的。
西口的大尾巴肥羊,那是肥羊中的極品了,香酥滑嫩,溫潤滋補,那絕對是讓人食指大動,更何況是陸緒章這樣的人親自料理。
陸緒章看她一眼“看你饞成什么樣了。”
孟硯青便笑“反正你答應了,要做要做就是要做,不然回頭我發動亭笈一起孤立你”
陸緒章嘆“上輩子欠了你們母子倆的。”
孟硯青笑道“誰讓你攤上這么一個前妻,還給你生了這么一個兒子呢”
陸緒章便也笑了,笑得溫煦“亭笈其實挺聰明的,我已經很滿足了。”
孟硯青想起葉鳴弦的打算,問道“那對他將來,你怎么想的我看亭笈不太想跟著鳴弦走他的路子。”
陸緒章略默了會,才道“他不想,就隨他。”
孟硯青“嗯”
陸緒章“還記得我們以前偷偷看胡適的文章嗎”
那是禁書,不過陸緒章父親有這種書,都是鎖起來的,他們兩個人無意中翻到,私底下看的。
孟硯青便懂了,笑著道“他那篇因為兒子寫的。”
他說他不是兒子的前傳,兒子也不是他的續篇,說兒子是獨立的個體,是不同的靈魂。
陸緒章頷首,道“因為時代的原因,我們受到了諸多束縛,我自己也承受了很多家族的責任,那是上一代賦予我的,我沒辦法掙脫,當然我也沒想過要掙脫應該說我自己還算喜歡。”
孟硯青側首看著他。
陸緒章“當你不在了的時候,當我開始面對自己作為人父的責任,我也想過我能為他做什么,結論就是要活著,很好地活著,要盡可能為他遮風擋雨,但那不是為了讓他成為和我一樣的人,也不是讓他去承擔什么,而是給他自由。”
他抿唇笑了下“我們這一代已經承擔了很多,他沒必要去承擔什么了,他可以自由,盡情享受,去豐富自己的生命。他的性格散漫不羈,讓他在年少時便早早地埋頭于一份事業,并且終其一生都沉浸在里面,我覺得那有點殘忍。如果他自己真的喜歡也就算了,既然不喜歡,何必勉強。他有什么智商有什么天分,那是他自己的資源,他不欠誰的,我們也不能去勉強他。”
孟硯青在良久的沉默后,抬起手,握住了他的。
十指相握間,她低聲道“你說得有道理,聽你的。”
陸緒章笑道“不,是聽你的,等到他十八歲,自己再做決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