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那順義珠寶加工廠到了。
順義位于北京東北了,和懷柔密云相鄰,依傍著溫榆河,這幾年改革后,順義涌現了一大波加工制造工廠,比如燕京啤酒、二鍋頭和肉聯廠等。
不過這加工廠都位于順義郊區,下了車后,滿目荒涼,只有低矮的廠房在這荒蕪的寒涼中綿延著,空氣中隱隱有干草和糞便的氣息,干冷干冷的。
前幾天下過雪,地上崎嶇濕滑。
霍君宜略猶豫了下,還是伸出手,虛扶著孟硯青“你小心,這一塊不好走。”
孟硯青笑道“我知道,謝謝。”
走過那一塊土路后,兩個人進了廠房,因為是珠寶工廠,這里都是被嚴加盤查的,一系列盤查后,霍君宜帶著孟硯青到了制造車間。
這里可以說是珠寶薈萃,有白玉,黃玉,翡翠,珊瑚以及水晶等,這些都是加工了要出口國外的。
霍君宜“我們沒有黃金制品許可證,所以目前集中做各種玉器珠寶。”
孟硯青倒是明白,黃金的開采制作加工以及銷售,全都是由央行來把控的,央行審批并發放許可證相關單位才能有對應的資格,目前取得黃金首飾加工權的只有那么幾家國有企業罷了。
她其實也想過將來的路子,相對來說珠寶入行門檻低,不過她還是想走黃金的路子。
至少在未來幾年,黃金才是最接近老百姓的,其它珠寶首飾甚至包括鉆石,都還是迎春白雪,消費理念和消費水平根本沒到那一步,觀念也完全跟不上。
這么說話間,霍君宜給孟硯青詳細介紹了生產車間,玉器雕琢是一個細致活兒,先要相玉,要量料取材,因材施藝,之后便是劃活,就是在玉器上用筆墨勾勒出玉器的雛形,再之后就是雕琢,最后研磨拋光。
看得出,進出口公司匯集了一批老珠寶匠,都是高明手藝人,那真是對著珠寶玉器下了心血的。
孟硯青前后看了一番,倒是大開眼界,她雖然飽讀詩書,滿腦子珠寶玉器知識,但是實際生產車間確實沒見過,只是閉門造車而已。
不過她這么看著,卻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我們沒有專門的設計人員”
霍君宜“都是這邊的珠寶匠看著來,量料取材。”
孟硯青頷首“明白。”
霍君宜側首看她“你什么想法”
孟硯青笑了下,看著他“你去國外見識過的,應該感想比我多吧”
霍君宜便苦笑“打個比方吧,別人已經開上小汽車,我們還在騎著毛驢。”
其實國外已經形成了專業制作規范流程,更是有頂尖珠寶設計人員。
至于國內,珠寶制造依然沿用老手藝人的傳統模式,根本沒“珠寶設計”這個概念,就是憑著老珠寶匠的感覺大約摸來。
而這些老珠寶匠的理念是不是和國際接軌,是不是能和時代審美接軌,完全沒那概念。
這也是為什么,他們制作的珠寶首飾其實都是真材實料,比起那些國外品牌更實誠,但在國際上并不夠流行,也賣不上價,只能賺取很少的原材料加工利潤。
孟硯青“慢慢來吧。”
她想考大學,想走珠寶設計一行,等她差不多走出一條道來,正好國內珠寶行業理念往前打一個滾,她也能學以致用。
掐指一算,估計能趕上國內第一波了。
兩個人這么慢慢看著,邊看邊說著國際珠寶設計的流行,這么說著間,孟硯青便看到一旁角落里有兩個烏黑粗糙的物件。
她看了好幾眼后,問道“這是什么”
霍君宜也不知道,便問起一旁的工頭,那工頭看了看,道“文物商店收上來的,和一些老珠寶玉器送過來,送錯了吧,就一對鐵家伙,就一直在這里扔著了。”
霍君宜聽此,問孟硯青“這物件有什么蹊蹺”
他知道孟硯青見識多,懂行,她既然提出來,那應該是有什么問題了。
孟硯青“我可以拿起來看看嗎”
這里畢竟是珠寶玉器加工車間,凡事要遵守規矩,不該碰的自然不能亂碰,不然瓜田李下說不清。
旁邊工頭忙道“當然可以,我們正打算把這東西扔外面呢。”
霍君宜也頷首“你盡管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