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硯青很淡定“老胡同就這樣,你們住的新街口以前也不行,出門下雨天經常踩一腳泥呢,后來區政府整修那一塊,胡同才看著好起來。”
陸亭笈“那找一處單元樓呢”
孟硯青“單元樓要爬樓,我覺得不接地氣,也不能種個花呀草的,我不喜歡。平房的話,除非自己去郊區蓋,不然都這樣的,其實等一等,如果政府進行整修的話就會好很多。”
以她的推斷,這一塊政府肯定會管的,畢竟是中心地帶。
陸亭笈很勉強地道“好吧”
孟硯青“而且這里位置好,北京市中心,挨著紫禁城,沒幾步就到人民大會堂,想看戲劇可以去國家大劇院,走路十分鐘就是公安局,胡同看著是舊了些,但其實這邊比哪里都安全。”
別管是胡同串子還是老炮兒大院子弟,要茬架也得看看地兒,沒有誰敢來這里打,那是不要命了。
對此,陸亭笈沒什么可說的,他發現他根本說不過母親。
母親永遠這么有想法,母親永遠是對的
孟硯青便帶著他進了院子,看看各處房間“我也不著急,反正慢慢收拾吧,來日方長,等收拾出來,給你留一個房間,你想在你父親那里住就在那里住,你想過來就過來。”
陸亭笈點頭,他看著那房間,并不算大,但是窗戶大,陽光充足,里面好好擺的話,足夠用了。
他指著那窗臺處“這里可以給我放一個書桌”
孟硯青笑“對,可以,到時候讓你父親出錢吧,給你打造一個好的”
陸亭笈“好,他要不給我打,我就先拎出來一個說他”
孟硯青便笑起來,然后帶著他過去看了看廚房和茅房,現在肯定用起來不舒服,不過最近可以去首都飯店食堂吃飯,這個以后慢慢打理吧。
等都看差不多了,孟硯青帶著他到了自己的臥室,多虧了宿舍里幾個姑娘,這邊倒是打理得還算干凈。
陸亭笈打量著她臥室的擺設,還好奇地看了看她那粉青釉花瓶“這個挺好看的。”
孟硯青便給他講了這物件的來歷,陸亭笈倒是知道“祖父家有一件南宋粉青釉,我見過,母親這件應該是清朝的吧,含了鈷。”
孟硯青頷首“是,這件是淺湖水綠,但是仔細看,又微微閃藍,就是加了鐵,也加了一些鈷料,清朝最好的粉青釉就是這種雍正時候的,他們模仿南宋龍泉窯的粉青釉,顏色細膩。”
她這么隨口說著,道“往常你還學些什么”
陸亭笈想了想“姑父收藏西洋鐘,他偶爾會給我們講講,我倒是知道一些。”
陸亭笈所說的姑夫,就是陸玉芙的丈夫秦紹生,以前家族在廣東一帶,曾經收藏了大量西洋舶來品,其中收藏最多的便是琺瑯西洋鐘了。
提起這一茬,孟硯青便隨口問“你姑母姑父時常過去你祖父跟前吧”
陸亭笈“是,經常過去,都是帶著表弟表妹過去,我和他們經常一起玩。”
說到這里,陸亭笈想起來了“別人都不太提起母親,不過姑母私底下倒是會和我提起。”
孟硯青詫異“是嗎,她提起我”
陸亭笈點頭“對啊提過那么幾次吧。”
孟硯青頓了頓,道“她提起我什么一定沒好話吧”
她和陸玉芙可是從小斗到大的,兩個人關系就沒好過,不過陸玉芙可斗不過她,所謂屢戰屢敗,屢敗屢戰,說得就是她陸玉芙。
陸亭笈有些意外“可是姑母說”
孟硯青“說我什么”
陸亭笈“說你有絕世容貌,說你有詠絮之才,說我但凡有你一分好,他們就都滿意了。”
孟硯青“”
行吧,算她陸玉芙知道什么叫實事求是。
在她死了后,她終于明白了她的好。
陸亭笈顯然感覺到了“母親,你和姑母”
孟硯青“你姑母這人嘛,命好,為什么命好,你知道嗎”
陸亭笈“為什么”
孟硯青“傻人有傻福吧。”
陸亭笈“”
孟硯青“其實當年她和你姑父在一起,我算是半個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