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上旬。
千代田區九段北的神社。
太陽還是如初夏那般的炙人,完全暴露在日光下的柏油路有些發燙,道路兩旁的楓葉秋季到來而悄然變紅,最后又因風而落。
這些落葉零零散散地飄落到神社的地面上,似有幾分禪意。
神社大鳥居前,助勤的巫女們身穿著白衣緋袴,有的在清掃門前的落葉,有的在向前來神社參拜的客人們販賣御守、御禮、繪馬等吉祥物品,還有的等著接引客人,為客人帶路。
今日很平常,不是霓虹的特殊節日,來神社參拜祈求神靈祝福和幫助的客人并不多。
所以,當一名深紫灰色長發的少女,長久地站立在鳥居前時,很快就引起了負責帶路的巫女的注意。
巫女緩緩朝少女走去,雙手交握于身前,朝她微微頜首,態度有禮“客人,您是想要參拜嗎請問,需要我為您指路嗎”
“不。”平若葉輕輕搖頭,“我隨便參觀一下,應該可以的吧”
“啊,當然可以了。”
說完這句話,巫女并沒有立刻離開。
頓了一下,巫女又語氣關切地問了一句“阿喏,客人,您的臉色有些不太好,是不太舒服嗎”
毒辣的陽光被層層疊疊的樹葉遮擋過濾,漏到平若葉身上時,只剩下輕輕搖曳著的淡淡光暈,光下的肌膚白得好似透明。
在這種映襯下,巫女近距離的觀察后,輕易地就能看得到平若葉的臉色稍顯蒼白,嘴唇也有些沒有血色,看上去蔫怏怏的身體不適。
平若葉搖搖頭,神色疏淡“多謝關心,我沒事。”
“誒但是”
巫女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是您的臉色太差了,所以要不您去醫院瞧瞧,或者是先去休息區暫歇一下吧”
“不,不用了,多謝關心。”
“可是您的”
“我說了不用”有些心煩,平若葉的語氣帶著跟外貌不符的不耐,不禮貌的打斷了巫女的話。
巫女愣了下,連忙道歉“誒抱歉,抱歉。”
“十分抱歉,剛才失禮了。”平若葉知道自己剛剛態度有些兇,揉揉太陽穴嘆口氣,刻意放緩聲音,“我身體沒問題,只是生理期的不適而已。”
“啊,原來如此。”
巫女作為女生,自然是知道女生在這種時期脾氣會有些異常,表示理解“我理解的,不過還是多嘴說一句,您的臉色確實不太好,果然還是需要找個地方歇一下比較好。”
面對別人好心好意的一再勸告,平若葉無法擺出冷臉,只能得體又敷衍道“謝謝,巫女小姐的建議我會考慮的。”
去不去什么的,還不是她自己說了算
“啊,有新客人那我就先失陪了,客人您先自便。”
“嗯嗯。”
禮貌告別巫女,平若葉不想再因身體原因招來其他神社員工的關心,踏入大鳥居后便避開人群密集處,一個人朝著開放的區域行去。
從鳥居進入神社后,她躲在古木避陽的樹蔭下,順著大路一直向前走。
路過大牌坊附近的紀念碑時,平若葉稍微停頓了一會兒。
她看著上面的中文,想起有關紀念碑的事跡,語氣嘲弄的喃喃道“這算什么天道好輪回。”
霓虹制造了一個事件,發動入侵他國的戰爭,十年之后又被另外的大國擊沉這艘運兵船。
平若葉最后瞥了眼紀念碑“為罪孽歌功頌德,和利用平家千年族人性命護佑東京。嘖,還真是如出一轍的惡心啊。”
將平家闔族千年的被迫獻祭稱為大義,把自己做過的卑劣事跡描述為正義,還扯著虛假的正義旗幟不停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