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自己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的皮肉,血也流的到處都是,衣服上,地面上,太宰的身上到處都是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他只記得這股令人作嘔的味道,但很快他的嗅覺就失靈了。
太宰當時一直在同自己說些什么,一開始是安慰,讓他不要睡覺,等下就能得到與謝野醫生的治療。后來是訓斥,他吼他為什么不聽命令,要擅自使用污濁。
到最后,他的身體已經再也經受不起任何顛簸了,太宰就只能輕輕環抱住他,中也則靠在他身上,兩個人坐在廢墟上絕望的試圖看最后一眼朝陽。
中也忘了自己有沒有流淚,但是太宰肯定沒有哭。他陰沉著眸子用身上的外套和紅圍巾裹在他身上為他取暖,伸手為他抹去臉上的血污,最終中也也沒能等到他心心念念的朝陽。
事實上,他只在太宰懷里堅持了十分鐘的時間。
死亡后,再次睜開眼睛的中也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白色的未知空間里,身上的衣服還是生前穿的那套,可傷口已經全部消失了,一名身穿黑西服有著瑩綠色眼睛的眼鏡男站在他的不遠處。
他確實死了,但又陰差陽錯的將以另一種形式繼續活下去。當時的他似乎問了男人幾個問題,交談的內容已經回憶不清了,得到的答案似乎讓他不太愉快。但是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加入管理局。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他看見了男人身邊站著的安吾。安吾的眼鏡折了一只腿,歪歪扭扭的掛在臉上,身上的衣服同樣是破爛不堪且沾著血跡的。
他也死了。
那個世界現在應該已經毀滅了吧中也心想,管理局的員工們也都是普通人,或許超長的生命給他們帶來了一些特殊的能力,但面對天災大家終究都是無能為力的。
“中也,你在說什么鬼話”太宰不知道其中的緣由,只是覺得中也這話里的認真感不似作偽,于是有些擔憂的去摸中也的臉。
這回他感受到了不正常的熱意。
糟糕,我好像把小蛞蝓搞病了。回憶起森鷗外似笑非笑的表情,太宰趕緊要扯著人回家。
“喂青花魚,回答我你和織田作老師可以好好活下去的吧”中也卻不依不饒扯著太宰的領帶要他回答。
這關織田作什么事太宰無法理解病號的腦回路。只能判斷為是流言造成的結果。
也許還有自己剛才和織田作說的那一番和別人結婚等于失去的發言,想到這里太宰又忍不住捏了捏中也的臉頰。
怎么我勸織田作追求安吾你沒聽見,我說安吾結婚就失去他了你聽的這么清楚。
還自己添油加醋,別說他跟織田作沒什么,就是真的有一天他要結婚了,森先生這個老混蛋也會在前一天追過來讓他加班,哪里會有都不在了這回事。
但這些話顯然沒辦法和這個已經喝傻了的家伙說,太宰認命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中也肩上,將他背了起來。趁著現在還不嚴重,早點回家吃藥預防才是正經。
這邊離中也的別墅太遠,離他們先前住過的小公寓倒是很近,自從中也搬離那里,太宰也不太過去休息了,好好的一個家,居然就這么荒廢了。
將中也一路背回小公寓,太宰開始著手整理房間,暖氣這個月份已經停了,可天氣卻還沒有回暖,太宰打掃了房間,打開電暖氣,又燒了熱水,最后從柜子里抱出還沒落土的新被子鋪在床上。
被他安置在沙發上的中也此時已陷入了不妙的狀態,額頭上出了不少細汗不說,還開始做噩夢,一會兒喊著太宰,一會兒又開始念叨首領,也不知是夢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