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傳來喧鬧聲,徐同歸收回視線,又一輛車在路邊急剎停下,穿著制服的人下車,快步跑到他身邊,喘著氣說“徐隊,又有幾個地方出問題了。”
除了電影院,又幾棟大樓長出了這種詭異的東西,里面的人沒來得及跑出,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全都關在了被根系覆蓋住的大樓里面。好在事情是在電影院之后發生的,還沒有發展到長出孢子的階段,里面的人暫時還算安全,但是目測應該也堅持不了太多時間。
徐同歸問“人手夠嗎”
對方老實回答“不太夠。”
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局里的人已經經常加班,身上都有事,很難找到更多人手來處理這件事情。
最后看了眼監控,徐同歸說“監控上報總局,讓他們自己想辦法,這邊先把羅娑樹分支處理了。”
拿著屏幕的人于是一點頭,把手里視頻發出,收起設備后迅速趕往下一處,走前通知財管科來現場勘查一遍評估財產損失等級。
特搜隊的車離開,現場圍觀的群眾還久久不散。
隨機抓取了幾個路人之后,江于盡收獲了幾個異父異母的兄弟還有幾個好友,之后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他長遠記憶說不上好,但瞬時記憶還行,剛才抓的幾個路人都是在監控畫面里出現過的人,對臉上烙了個圖形的人還算有印象,看到他往一個方向離開。
對方的路線似乎是隨機的,走到哪算哪,沒有一個特定的方向,選擇下手的地方也隨機,沿路根枝生發,有的分枝扔在了在鬧市,有的在廢棄大樓。
這個人應該是沒有特定的目標,純粹是想看看分枝的效果。
很顯然效果不錯。
視線從被植物根系纏上的原本還在施工的大樓上移開,江于盡隨手拍蚊子一樣拍碎熒光綠色孢子,抬腳選了個方向繼續向前。
根據多個路人的熱心指路,他在一個游樂場前停下腳步,之后走向售票窗口。
他身體略微前傾,彎腰支在售票窗口前笑著詢問,眉眼低垂,看上去還挺像那么回事。
坐窗口里的售票員臉上一紅,之后點頭“他是來過沒有錯。”
今天來游樂場的客人多,但是這個人個人特征挺明顯,所以她還記得住。
江于盡禮貌道謝,若有所思。
這個人不僅不換衣服,有隨手亂扔垃圾的習慣,原來還喜歡一個人逛游樂場。
打聽清楚,江于盡斥巨資買了進游樂場的門票,迎著售票員的視線抬腳走進大門。
今天是工作日,大部分成年人都在上班,但是他們上班不妨礙中小學生過暑假,游樂場里一眼看過去都是青春活力的面孔和面如死灰的帶孩子的成年人。
很久沒來過游樂場,市民江這才發現游樂場里的設施和之前比起來已經先進且花哨了不少,各種游樂設施還得他站在一邊觀察大半天才能認出到底是怎么玩。
看上去還挺有趣,并且有不少親子活動。
想起自己平時都不怎么笑的好大兒,老父親江瞬間回到現實,想起自己是來做什么的,視線從親子設施上移開,找了張貼墻上的地圖研究。
在之前和售票員聊天的時候對方告訴他這個游樂場里有瞭望臺,是這一整片區域的最高處,整個游樂場包括附近的所有地方都能夠看清楚。這種地方適合看風景,也挺適合找人。
這一片的風景算不上出彩,和其他排了長龍的地方比起來,上瞭望臺的人并不算多,有小孩扒拉在比身體高上不少的欄桿邊,通過欄桿縫看外面的風景。
江于盡走到欄桿邊,一陣風從高遠天際吹來,吹得人衣角不斷向后揚去。他原本就耷拉著的眼皮更往下垂了些,看向下邊游樂場里的樣子。從這里看下去,更能直觀地看出游樂場的盛況,云霄飛車上的人的尖叫聲傳出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