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也來火了,回懟“老子笑你媽呢”
男人身邊的女人幫腔“沒人招你惹你,你瘋狗啊。干了不要臉的事,欺負人孤兒寡母。老子就笑,活該笑死你。”
男牌友“你他媽嘴那么碎”
“你對著老子說什么,關老子屁事。”
人群里,偷笑的,被卷入的,誤傷的,爭吵的,咒罵的,戰場越擴越大。燕回南以一敵百。各類臟話、下流話全往外蹦。
燕羽沉默無聲地走進院子。身后,中年的男人們、女人們,唾沫橫飛口水飛濺,污言穢語不堪入耳。
他剛走上臺階,
“滴”
一聲刺耳的摩托車車笛響徹整條巷子。來人摁著車鈴沒松手,尖銳的帶著怒氣的噪音經久不去,刮扯著所有人的耳神經。
爭吵聲小了一大半,但仍剩幾人在吵嘴“老子愛站哪兒站哪兒,就不走了就圍在你家門口看戲了,怎么著啊”
“滴”那摩托車笛像是跟誰杠上了,尖刻地壓制著最后那幾道犟嘴的人聲。
眾人回頭,就見一個騎著摩托踏板車的女孩停在巷子中央,頭盔遮不住她渾身的煩躁氣。
直到最后一個斗嘴的圍觀群眾止了聲,黎里才松了喇叭鈴。
幾十人擁堵的窄巷,一時竟沒了聲兒。
“全圍這兒干嘛看看后面車都堵到哪兒了”黎里道,“有沒有點公德心啊你們正事兒不積極,看熱鬧跑得比狗都快。”
“真是搞笑。”她譏諷道,“一個個自家丑事一堆,好意思看別人家笑話都讓開散了”
她年紀小,卻氣勢洶洶,加之堵路確實不占理,一幫大老爺們沒人跟她爭,開始散場。
有個女人仍囂張“喲,他家跟你什么關系要你打抱不平老子就是愛站這”
“滴”黎里緊摁車笛。
女人后頭又說了一串字,被車笛壓制,沒人聽得見;只好住了嘴。
黎里松了車笛,眼神冰冷。
后頭排隊的轎車也開始斷續鳴笛。圍觀群眾朝兩邊散開,各回各家。
黎里余光里,院內臺階上,少年的身影已不再。
她腳一蹬,摩托車加速,甩下一句“還稱老子呢,都是幫孫子。”
那幫看熱鬧的中年人們驚訝回頭,但少女騎摩托的身影已飛馳而過。
室內,夕陽斜射,在地板上投下窗棱的形狀。燕羽看了眼黃昏中自己的房間,似熟悉,又仍陌生。
她那幾聲霸道的車笛壓制后,外頭的世界竟真的安靜了。
燕羽經過鋼琴邊,單指敲下一個鍵。
鋼琴發出“咚”的一聲悅響。
散開的街坊們沒人聽得懂這一聲琴音,也沒人能聽得出,它與剛才摩托少女摁下的車笛音,音高是完全一致的。
琴音散去,他走到桌邊,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水含住,打開分藥器,將里頭的藥粒全倒進手心,而后卻止了動作。他將水咽下去,藥拿衛生紙包好,塞進了書柜的夾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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