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6月7日。
昨夜下了雨,今早上天氣還陰沉沉的,烏云壓頂,仿佛隨時都會下暴雨的樣子。
初櫻六點就醒了,今天第一門考語文,她有些緊張,還有一種莫名不詳的預感,忍不住又背了會兒古詩詞,到六點半時,她檢查過文具和準考證,去了學校食堂吃早飯。
像是她這樣高考還留在學校的不多,大多同學都回家住了,今早上也會由家長送去考試。
她的考場坐公交過去四十分鐘,為了以防萬一,初櫻決定七點就出發。
吃過早飯,走在學校的梧桐大道,風簌簌吹著,梧桐葉在風中搖曳,她腦子里想的還是那幾首必背的古詩。
雖然她早已過了藝考,高考成績不要求太高,但那時參加藝考只是心血來潮,沒想到就考過了專業課,她本能地還是想要考好高考,那是她努力了三年的結果。
走到校門口時,天色陰沉得發黑,雷聲忽然炸響,暴雨突降。
雨滴砸在身上,初櫻趕緊撐開了手里的傘。
不過是瞬間門的功夫,周圍就雨蒙蒙的,地上被砸出一個個水坑。
風很大,初櫻的傘被吹得東倒西歪,簡直快散架。
她快步從校門口走出去,往公交車站跑。
只是才跑了幾步,就聽到了有人喊她。
“初櫻”
是一道男聲,清冽低沉。
初櫻在暴雨里停下來,回頭去看。
雨真的很大,整片天空都被雨幕遮蔽,人也變得朦朧起來,看不清楚,她只看到一道仿佛有些眼熟的高大人影撐著傘朝自己走過來。
他穿著白色的t恤,藍色牛仔褲,很普通又很干凈。
藍色牛仔褲的褲腿還深了一截,是被雨水濺濕了。
黑色的直骨傘很大,起碼比她頭頂上這一頂折疊傘要大得多,看起來也牢很多,被少年撐在頭頂穩穩當當的,不像是她手里這一把,快要被暴雨吹得散架。
他看似緩慢又很快地走到了她面前。
是陸寄淮。
就在此時,又一陣暴風吹來,初櫻頭頂的傘直接被吹翻了,傘骨都折了,她正要羞窘,只見頭頂上方立刻多了一把傘,替她遮擋了風雨。
初櫻手里還拿著那把破傘,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只仰頭看向陸寄淮,眼神里有些疑惑。
“這個時間門,你來學校干什么”她記得他早就被保送青大了。
陸寄淮清雋的臉在雨幕里依舊好看,“試一下高考,家去考場順路會路過學校,你在哪個考場”
初櫻和他不熟,因為這那的原因,也不太喜歡與他有什么牽扯,不過對方問起,當然也會回答“就在無疆路那邊的那個職高。”
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下一班公交馬上就到了。
“真巧,我也是那個考場,一起去”他說得很隨意,垂著眼睛快速掃了她一眼,不等她回答又說道,“我家里有車送,正好順路路過學校,今天大雨,路上可能會有一些意外。”
初櫻本來聽他這么說下意識就想拒絕,可是聽到后半句,卻想起來往年也有高考大雨,有考生在路上遇到意外遲到這樣的新聞。
下雨,本來就車禍多。
“那謝謝你。”初櫻客氣又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