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哼笑一聲,垂下眼簾想說什么。
就在這時
后方倏然傳來殺氣騰騰的動靜,“受死吧,絕不可能讓你通過這條防線”
他稍稍騰出一只手,重又拿出武器,將跳到自己后上方的攻擊擋下,不爽地瞇起眼睛,半秒之后,驟然發力,飛快撤回動作、反手將敵人打飛出去。
富江才剛剛落地,本來想埋怨他干嘛忽然松手,差點讓自己扭到了腳,結果話才到嘴邊,就感受到仍貼著自己的身軀從靜到動的短短全過程,甚至能讓她察覺到力量是如何從軀干每一塊肌肉傳遞出去的。
“你在干什么”
本來還想過去補刀的少年被她的動作拉回了注意力。
女生柔若無骨的雪白手指正像撫摸樂器一樣,方才從他的大臂一路逡巡到胳膊肘,這還不夠,又開始沿著他的領口位置往下,大有一副要鉆入礙事衣物里的姿態。
迎上男生的目光,富江指尖蜷了下,而后理直氣壯,“驗貨。”
云雀恭彌“”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因殺意才將歇,眸子里還殘留著鴻亮的銳光,而今倒是比月色還要明亮。
“我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他語帶危險地警告。
“”
富江不情不愿地收回手,嘴上卻不服輸,嘀嘀咕咕“提前檢驗一下自己未來的資產怎么了,萬一有的花瓶就是外表好看、里面質量出了什么問題”
“在說你自己”少年轉而去看周圍還有沒有漏網的,神色散漫,看不上這些一撥一撥的雜魚,還有一搭沒一搭地同身邊人接話。
富江瞪他“你找死”
云雀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腦袋,視線轉向面前的教學樓“其他的事情等會再說,現在我要先把這群膽敢在休息時間闖入學校的草食動物咬殺。”
噠、噠、噠。
皮鞋鞋跟有節奏地在燈光不明的走廊上響起。
即便剛才制造出巨大爆破的動靜消失,此刻的并盛也仍籠罩在一種山雨欲來的氣氛里。
直到這氛圍被一道冷淡聲音打破,“別站在書架旁邊,后面藏了人。”
說話時,伴隨骨頭碎裂、重物落地的動靜。
另一道應答聲卻明快很多,“你不是在嗎連我都保護不好、你這幾天跟那個大帥哥出門干嘛去了我這是好心幫你負重訓練,別太感動哦。”
方才還冷冽的聲線帶了幾分笑意,輕輕哼笑著。
若是不看接二連三悶哼著倒下的人,間或夾雜他們用無線電匯報情況的聲音,這黑暗里的氛圍倒是好得像郊游。
富江一點也不緊張,沒去看那些從四面八方無限逼近她的兵器,甚至還有空借著點微光,抬手去揪男生衣角的小線頭。
而被隨時打擾的人卻沒有更多的話語,靈活不已、動作飛快地解決一只又一只草食動物。
不知不覺間。
他們逐漸走近剛才在樓下看到的那一層燈火通明的位置。
富江拉著他的衣角,感覺這人就和之前玩貪吃蛇游戲時一樣,怎么都不受打擾,于是逐漸增加騷擾他的動作,等走到燈光下時,已經重新開始去拉他的手了。
指腹摸到男生掌心因常握武器而生出的薄繭,富江擰了擰眉頭,將他左手往后拉了拉,攤開他的手心,本來想找他的茬,嫌棄他長繭不好看,結果發現那薄薄的不太影響美觀,只好改口道
“這個不好摸。”
云雀恭彌回身去看她,看她一臉雞蛋里挑骨頭的嫌棄樣,干脆抽回了手。
但兩人剛才那番動靜已經被許多人給聽見。
有人從另一條走廊的拐角處探出一顆毛絨絨的棕色腦袋,驚訝地道
“云雀學長富江學姐”
跟著又往前走了幾步。
富江抬頭去看。
這才發現她和云雀不知什么時候走到兩撥人馬的正中間,左邊是一堆黑色制服、氣勢不善的成年人,右邊則是澤田綱吉、山本武等人,甚至連之前試圖占她便宜的校醫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