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驚塵頓了一下,仍然回應她“嗯。”
皎月側目,聲色寂然。
尹蘿注視著他的雙眼,又喚“謝濯。”
她從沒有喊過他這個名字。
謝驚塵心弦撥動,聲若曳玉敲冰“嗯。”
尹蘿靠近他。
他無聲地閉上眼,鴉羽般的眼睫蟄伏,神態寧靜而乖順。
尹蘿吻在他的唇上,試探著舔咬。
蕭玄舟是習慣了處處妥帖。
你呢
好像是更多一點喜歡。
為什么
事情到最后會變成五人大飯局,是尹蘿萬萬沒想到的。
起因是蕭玄舟向醫圣辭行,欲先往荊昆,正巧碰上煎藥的沈歸鶴。沈歸鶴早年帶著門中弟子在外,受過蕭玄舟的幫助,奈何當時身無長物,沒能及時報答沈歸鶴早年既窮還樂善好施,常常處于沒什么錢的狀態。
現在依舊出手大方,只是比較不窮了。
沈歸鶴言及上次去豐南,蕭家侍從說蕭玄舟不在家中,沒想到此地相聚。
和謝驚塵的邀約正好撞上。
計如微當即道,既然大家都認識,不若共聚,以全緣分。
蕭玄舟和謝驚塵都應了。
得知一切的尹蘿“”
怎么蕭玄舟和沈歸鶴還有一樁恩情啊
你們新一代的青年才俊成年累月到處游歷,關系網共通到這個地步了嗎
由于計如微行動不便,聚餐地點定在了他的院落。
尹蘿感覺這場聚餐的性質已經變了,應該叫
團建。
在人前,謝驚塵一般不同她親近。
尹蘿與他并肩走進計如微的住處,率先看到那叢竹子。
靠近左側有一塊地方尤其干凈。
尹蘿就知道,計如微一定是坐在那個位置聽竹葉被風搖曳的聲響。
計如微的性格是有點怪的。
他家中的陳設、常坐的位置、喜好的東西,數年不曾變動分毫,長情得不留余地。
也許正是這樣心如金石,她才無論如何都打動不了他。
“人來了”
眼覆白綾的計如微已經就座,微微抬首。
他右手邊的青年道“是謝公子和尹二小姐。”
尹二小姐。
尹蘿隨著這聲稱呼,堂堂正正地循聲望去。
鶴紋白衣,神態疏朗。
僅僅是坐在那里,渾然天成的貴氣就能將人唬住,以為是什么金堆玉砌養出來的貴公子。好看的鳳眼微微彎起,頃刻沖散了過于遙遠的距離。
周遭景物瞬間模糊失色,聲息如潮水褪去,萬籟俱寂。
尹蘿忽然松了口氣。
即便不認識她,也沒什么了。
彼其君子,光霽月明。
一如當年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