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四郎在其走后,將人分為兩批。一批去查看房間和放置行李,另一批則是去安置耕牛。
說到耕牛,趙四郎其實并不怎么滿意住進這宅子的。他帶著商隊千里迢迢是來做生意的,又并非跑安南來賞玩的。這宅子便是再舒適,但在耕牛的安置上,是怎么也比不得縣城專門為招待他們而修建的客棧方便。
奈何當時孫大郎就守在城門口,趙四郎想好生在安南把生意做下去,便不好拒絕太過。
結果沒一會,去安置耕牛的人便一臉輕松的回來告知他搞定了。
宅子里不僅有修葺好的大牛棚,還足足有四個
“怎會有這么多牛棚”趙四郎奇道。
這宅子原主人可是安南縣之前的二老爺,縣衙曾經實際的掌權人啊他在家中修建這許多牛棚,便是為著治病,一次也用不上這么多頭牛吧
安南人信重巫醫,名聲由來已久。像趙四郎這種其他地方來的商戶,雖也覺得這種奇風陋習很是離譜,但也絕不會多管閑事。
“不是原來宅子里有的,是前些日子,那位韓縣令讓人專門修葺的。”安置耕牛回來的人解釋道。
就在他們說話間的功夫,又有人載著滿滿兩牛車的青草送來。
“這都是剛割下來的鮮草”趙四郎震驚了。
正在往下搬運青草的漢子,咧嘴一笑“青草不耐放,牛棚只能備干草。這不收到消息,便趕緊將青草送來了。”
“有勞你們費心了。”趙四郎忙道。
漢子擺擺手“這有啥,都是應當的。”
大老爺可都說了,他會想法子把這批耕牛留下來,屆時分給安南縣各農戶。雖說得優先老弱病殘或家中無成年男丁者。可說實話,殘疾和無成年男丁或許占不到,但如今哪家沒點老弱病啊
便是這批等不上,下批總能排上的。
宅院里做事的人也是這般想法,這不見著鮮嫩的青草一到,馬上便幫著搬運到牛棚,喂給那些耕牛吃。
見狀,商隊中不免有人咋舌“嘖,連牛都伺候得這么精細。”
“這位新到任的韓縣令,究竟是怎么回事”另一個管事在聽聞此事后,卻皺起了眉頭。
別看他們這些商戶掙著大筆的銀錢,但實際上,社會地位并不高,屬“士農工商”四民當中最末端。
前幾年他們來到這安南縣,那郭楊二人哪怕言詞客氣,但眼神中卻并未真正高看過。他們也曾惱恨這些人一面索要錢財時毫不手軟的貪婪,一面卻又輕視商戶。
可似今年這般突如其來的超高標準禮遇,卻也讓他們不得不心懷警惕。越是如他們這般的商戶,便越是明白一個道理。
天上不可能有免費的餡餅掉。
趙四郎“我聽說去年圣上將一位韓狀元郎貶謫到安南來,想來應是這位了。”
趙家為京中來的大商戶,像去年圣上重病初愈后大動肝火,將擁護太子的親信等大肆貶謫一事,趙四郎自然也是有所聽聞的。
“那他這般禮遇咱們,可是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