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散碧水玉帶來的寒意。
“唔嗯。”一聲腔音,從蕭蔚的胸膛滾出喉嚨,如墨灰滑進沸水中一般,帶著滯澀的意調暈開,一浪裹著一浪的沸燙。許是帳篷太悶了,他險些窒息。
趁著他舒爽倒吸氣的空隙,余嫻慌忙坐起來,抱緊被褥,窘迫道,“不可以再怎么樣,也不能在這種地方”
蕭蔚如慣來煙視媚行的小倌兒一般,微微松弛下來,斜倚在床榻上,維持著衣襟大開的模樣看她,頃刻間露出了落寞的神情,“是么。那不在這種地方的話,可以圓房嗎”
真像個狐貍精啊。余嫻打量他的身段,視線落到他的胸膛,又忍不住下滑至毫不遮掩的某處,心中唾棄了自己,移開眼,囁嚅道,“在家的話,可以考慮”一頓,她凜然,“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打著讓我心中以為是退而求其次,實則是你既定要達成的目的”
“”衣襟一合,蕭蔚坐起,忽然就恢復了清神玉骨的面貌,正色道,“在你心里,我一直是這種陰險的人,我知道。”
你陰險起來根本就不是人。余嫻咬唇瞪他,兩相對視,蕭蔚先敗下陣。
“那果真如此的話,今晚在家,還可以考慮嗎”他低聲問。
這樣的話問出口,余嫻心頭微悸,與此同時,火爐內炭星子噼啪一聲驚擾,兩人都想到了方才長龍炭被她拾起壓在林間的事。旋即面紅耳赤,環顧左右。
“屋內好像有點熱。”
“要不先打起簾子用膳吧。”
酒足飯飽,半個時辰都過去了,聽來探問的女官說,外邊年輕的姑娘和兒郎們在齊力堆冰人,決定由郡主當裁判決比賽誰堆得最好,郡馬爺也組織了些人一起去鑿冰釣魚,場上還有不少游藝者,帳內歇息的人遠遠地在看表演。出了性命攸關的事,但在郡主的安排下,并未影響大家開心。
余嫻換上郡主為她備好的新裙襖,決定先去謝過郡主。
高帳那頭,羊肉架已撤下了,篝火還燒著,上邊烤著幾條魚,還串了些菜,很有野趣。郡主就正為李氏掌火炙烤,順便數落裹著大被坐在一旁的梁紹清。
她正要過去,蕭蔚忽然牽起她的手,十指交握住。余嫻轉頭看他,很突然,有點莫名,但見他昂首闊步與尋常無異,她便也沒拒絕。咦,他好像沒有圍厚領露出頸子不冷么
來不及細想,走到高帳內,郡主眼神一亮,招呼她過來,“你身體可好了嗎快來,同你夫君一起坐這再烤會”
“好多了,多謝郡主關心。”
原本無精打采到快犯瞌睡的梁紹清猛地抬起頭盯上她,欲言又止。李氏不露痕跡地覷了他一眼,心塌了半邊,隨即看向蕭蔚,后者卻并不交互,她將視線再偏,落在余嫻身上。是很水靈貌美的姑娘,可惜最后李氏只能長嘆一口氣,按住浮起的心緒,放下茶杯,她拉過余嫻和蕭蔚的手,疊在一起,低聲道,“是我這個做長輩的沒有教好紹清,今次也沒能關照好你,害得你們夫妻倆個受累。”
“夫人請別這樣說,梁小姐是好意攜我游玩,發生意外是難以預料的事。”余嫻想了想,如實說道,“若非為了救我,梁小姐也不會掉入冰窟。”縱然恨死他把自己帶跑那么遠,余嫻也不能扛著余府和蕭宅,跟祁國府結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