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他能理解。就算是他和余笙如今關系很好,他也依然覺得隱婚是他做錯的一步。不過,他不后悔就是了。
當初陸衍沒有直接找余知雋提聯姻,是他知道在第一步自己就會被余家排除在外。他理解余笙父親的心態,就像以后他有了女兒,為她的婚事,他也會百般考慮。
低嫁或是高嫁,他怎么都不會滿意。
余笙仰起頭,腦袋快速轉回去在他唇上親了一口,“陸先生要繼續努力啦”她什么都沒說。
陸衍在她撤退前扣著她的腰追過去,唇貼上,長驅直入。
他抱起她,直接回房間。
余笙準備了足夠久,余知雋出面召開董事會。他坐鎮主位,其實是給女兒撐場子的。股東見著他,多少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但不代表他們愿意讓利。
掙錢的事總是多多益善才好。
余笙昨天演練到大半夜,她說,陸衍聽,他的問題角度刁鉆,她差點被問倒。
正式開始時,她先放了段視頻,里頭有連續的視頻和照片,是她在李家村隨手拍的,還有楚星洛的照片。大部分是山村的小學,還有上下學走山路的孩子。
會議室鴉雀無聲,股東們猜到余笙是要打感情牌。
余笙說起自己這次山村之行的感觸“真正的教育應該像陽光一樣普照,但我知道我們無人可以自信成為這所謂的太陽。”
她用最直白的話說“一個自己都吃不飽的人沒有資格給其他人喂飯,就像公司不是慈善機構,發展的前提是盈利。我只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夠分出百分之一的愛心,給孩子一個機會,聽我將這份策劃案說完。”
余笙展示她做好的t,對比近五年余氏教育在品牌推廣,危機處理的預算及投入。疫情的緣故,近三年增長趨勢不容樂觀。
“比如今年上海園的退費,一個小小的問題,光壓熱搜就投入了這個數。”她電子筆圈了圈,“可上海園的口碑不可逆,三個月前的園長會議,上海園園長反映2022下半學期轉學人數明顯增長。”
有股東舉手打斷“你的意思是我們將這筆費用投入到公益學校,就能增強家長對園區的信心”
“當然不是。”余笙看過去,“我的意思是如何用好這筆公關費,樹立余氏教育最正面的形象。”
“你這都是空話。”
“做了公益就不用后續投入推廣費,公關費了說到底,還不是要我們再花錢。”
這話在理,余笙預想到了,昨晚陸衍就提到過。她投放下一張t,是他們所有校區一整年花在招生上的費用,包括做活動、推廣,一整合數字驚人。
“我們做活動的目的是為了招生,商場的畢業典禮、開放式的六一活動、社區的結對公益,既然我們能走入社區招生,為什么不能以公益進行品牌運營,側面打響知名度”余笙闡述她的理念,“一旦用好這筆投入,難道不是最好的品牌推廣”
不少人沉默,有股東提出“用集團盈收的百分之十投入,家長又不傻,他們不會反過來質疑我們的收費標準甚至對我們的教學品質存疑”
余笙不覺得這是個問題“我們的學費公開透明,學費漲沒漲,公眾號、校園宣傳墻有據可查。至于教學,我們有每月的家長觀察日,定期的家校溝通,這都不是問題。”
又有股東問如何落實山村計劃,她一一回應。如何執行,她做了詳細的預案,幾位意見最大的股東也啞口無言。
這是陸衍說的,挑刺的肯定會有,但他們挑的未必是刺,而是在試探她的態度和底線。只要她一慌亂,哪怕只是小退半步,他們便有了拿捏她的底氣。反之,她就能做那個拿捏他們的人。
余悅聽完第一個鼓掌,余知雋瞪她一眼,她頂住壓力稱“好”。
其余人看余知雋,他的態度決定了他們的支持與否。
余知雋起身,他重新打開余笙的視頻。視頻里的小學很小,也很落后,對比他們定位高端的校園,說是天差地別也不為過。
“我最初創立余氏教育是因為認同國外的教學水平確實高于我們國內,蒙特梭利的理念對我們國內許多家長而言,完全是知識盲區。我就在想,憑什么我們中國的孩子要被國外的瞧不起。我想,我要將我的教育理念傳遞出去。”
“在座的各位大多是跟著我一起打江山的老伙計,還記得那時候我們的第一所學校,不對,不能算是學校,最多算是一個早教機構。我們沒有老師,我太太自己去考了蒙特梭利的證書,她帶班,我們就去社區宣講招生。一個小區一個小區的碰壁,到如今不止北上廣都有我們的校區,不知你們是否還記得最初我們建立余氏教育的初心”
所有人都沉默,余笙看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