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的總管雌蟲不是第一次來民政局的貴族區為兩位新蟲送必須的皇室用品了。
在更衣室外等候很久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可以說,只要雄主或雌君中,有一方主動提出代替侍從為伴侶更衣,那么從進入更衣室開始,一場漫長的等待就不可避免了。
所以,等到許久之后,嵐望舒和容玉煙終于從更衣室出來時,看到他們兩個從臉頰到脖頸都浮現潮紅,又隱約聞到從門后散發出的雪松和玫瑰的信息素香味,總管雌蟲臉上笑容一絲一毫都沒有消減,眼底卻仿佛寫著
我都懂,新婚夫夫嘛,干柴烈火,實屬蟲之常情。
嵐望舒只短暫地和總管雌蟲對視片刻,立即將目光錯開了,他輕咳一聲,裝作完全沒看懂總管雌蟲眼神里暗含的意思。
總管雌蟲這時走上前來,向嵐望舒和容玉煙再次鞠躬祝賀,同時送上攝政王法爾親王的祝福,之后便識趣地適時地離開了民政局接待大廳,將接下來的流程留給兩位新蟲自己去走。
因為沒有事先準備登記用的合照,嵐望舒和容玉煙先被帶去了拍攝證件照的小型攝影棚。
雌父離開后,嵐望舒除了入學的時候拍攝證件照之外,連照片都幾乎沒拍過,更不要說合照了。
而從容玉煙那繃成一條線的唇角來看,拍攝合照這事,對他來說也是第一次。
四周的補光燈亮起來,朝房間中央打過去。兩只蟲在紅色背景墻前面的長椅上并肩坐下來,坐姿都有些僵硬,神態也極不自然。
攝影師透過鏡頭看了一眼兩只蟲,然后無奈地笑出聲
“閣下,將軍,你們中間留這么大一條縫,不會是預留給你們倆以后的小蟲蛋的吧
“靠近些吧,這是要放在結婚證上永久留念的合照,要像現在這樣看起來這么疏離,可不太好。
“再靠近些,對,再靠近些,頭往一起靠一些。”
攝影師盯著拍攝畫面,伸開手臂,不斷往里收攏,做著示意的手勢。
嵐望舒照著攝影師的要求,主動挪到容玉煙身邊去,將兩只蟲之間最后的一點距離收回,然后,他伸出手,悄悄覆在容玉煙手背上,五指收攏,將對方微涼的手指攥在手心里。
容玉煙微微一怔,轉頭看向嵐望舒,原本緊繃的唇角不自覺勾起來。
攝影師將兩只蟲的小動作看在眼里,笑起來,
“哎,對,就是這樣。
“閣下,將軍,你們就當現在是你們倆平時出去約會的時候,正在拍那種日常的情侶照,那種親親密密的互動照片,你們應該拍過很多了吧
“就按那種感覺來,放松點。”
結果,在攝影師的反向勸導中,好不容易放松下來的兩只蟲,神情又變得緊繃起來。
就這樣,原以為很快就可以結束的證件照拍攝環節,耗費了比在更衣室里更久的時間。
等到兩只蟲終于從攝影棚出來,等在外面的禮賓雌蟲已經昏昏欲睡。
看到嵐望舒和容玉煙走出來,禮賓雌蟲趕緊迎上去,把面前顯示著婚姻登記流程的懸屏送上去,
“閣下,將軍,您的身份和情況特殊,正式登記之前還有一個雌君的宣誓環節,請隨我到這邊宣誓臺來。”
宣誓臺是個類似新聞發布會的講臺,講臺后面的屏幕上,放著亞特蘭帝國的國徽
國徽下半部分是一棵象征生命之樹的白色杉樹,樹梢上站立著一只蟲,在蟲的頭頂,兩根觸角醒目地伸向天空,仿佛兩根試圖探索無垠宇宙的天線。
容玉煙從民政局的工作蟲手中,接下一張金色的卷軸,卷軸里,用燙金的字體,寫著科爾陛下御賜的婚書。
容玉煙緩步走到嵐望舒面前,單膝跪下,雙手將婚書高舉過胸前,直視著嵐望舒雙眼,鄭重道
“殿下,請允許我成為您的雌君,守護您的榮譽。”
嵐望舒垂著頭,看向容玉煙那雙湛藍的眼。
相比于以情侶的方式拍攝合照時的笨拙,此刻向嵐望舒宣誓的容玉煙,看起來是那么鎮定自若。
好像相比于親昵的情侶,容玉煙更愿意做嵐望舒背后那個默默的守護者。
這樣的認知,讓嵐望舒心中浮現出一絲異樣情緒。
短暫的失神后,嵐望舒將那婚書接到手中,俯身下去,攬住容玉煙手臂,將他扶起來。
因為之前拍攝證件合照耽擱了太多時間,已經快過了預約的婚姻登記系統的錄入時間,他們在宣誓臺沒有逗留太久,很快被禮賓帶去了登記處。
登記處的電腦桌前此時坐著一只雌蟲,見嵐望舒和容玉煙進來,熱情地向兩只蟲打招呼,道聲恭喜,又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身份錄入系統,
“閣下,將軍,需要二位先做身份驗證,麻煩二位先完成面部識別,然后將手指放入采集器里,我們搜集一些您的皮膚碎屑完成dna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