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著呢。”提起這件事兒,沈落枝還覺得心里頭惡心呢,她的眉頭都跟著蹙起來,問道“后來呢”
她當時從西疆離開之后,便沒有再去聽過邢燕尋和裴蘭燼的事兒了,他們之間山高路遠著呢。
只是她是大奉人,裴蘭燼和邢燕尋也是大奉人,不像是耶律梟,離了便斷了,她與裴邢兩家是山水一國人,現下同居京城,兩家大樹,底下盤根錯節,總有交碰的時候,這邊兒有什么動靜,很難瞞過旁的人。
“后來,圣旨到西疆,以對皇族不敬為由,罰了裴蘭燼二十大板,又以裴蘭燼護衛邊疆不當為由,把西疆郡守的官位給擼下來了,讓他歸京,據說直接給調到了鴻臚寺去,當了個鴻臚右少寺卿,雖說也是官兒,但不過從五品,日后只專門負責管往來邦交,不管朝中事了”
對皇族不敬,蔑視宗親,說的是裴蘭燼當時不救沈落枝,而救邢燕尋一事。
沈落枝雖然身無官職,但是身為郡主,就是高人一等,而蔑視宗親就是個口袋罪,可大可小,全看順德帝想怎么發落,也看被得罪的那一方是什么實力,若是被蔑視的這位宗親是個末尾小郡主,權臣都能踩一腳,順德帝也就當沒瞧見了,但是如南康王這般實力,且裴蘭燼又做的實在難看,那就不一樣了。
順德帝打裴蘭燼的這二十大板,不是打在裴蘭燼的身上,而是打在裴家人的臉上。
裴蘭燼從邊疆郡守大臣,變成一個鴻臚寺從五品右少卿,幾乎是被人從權力場上扔出來,踢到了最邊緣去了。
這等懲處,對裴蘭燼來說是致命的。
他有一腔抱負,卻失去了施展的地方,裴蘭燼的郁結恐怕不小。
“他什么時候回的京”沈落枝問道。
“只比我們晚一天。”摘星道“裴蘭燼回來的時候,可不是自己回來的,他把邢燕尋也給帶回來啦”
邢燕尋既然已經有了骨肉,那邢大將軍也不可能將她送到東津去了,這事兒若是悄無聲息發生的,邢大將軍還可能弄死那孩子,但邢燕尋在大庭廣眾之下喊出來之后,邢大將軍也只能認了。
他草草在邊疆安排了邢燕尋與裴蘭燼成婚,便算是將自己女兒嫁出去了。
這段孽緣,既然斷不了,那就只能聽之任之了。
邢大將軍本還邀約了裴蘭燼的叔父來參禮,但裴蘭燼的叔父拒絕了,大概是覺得丟人吧,裴二叔一個人上路了,回了京城之后一直閉門不出。
邢燕尋被裴蘭燼帶到京城之后,據說是住在裴府。
“王妃聽聞此事之后,便打去裴家了”摘星說的兩眼放光“此次之事,是裴氏人理虧,他們給王妃賠禮致歉,此還不算,王妃叫他們賠了郡主好大一筆嫁妝呢”
當日在納木城,沈落枝的侍衛丫鬟們為了換沈落枝出來,交了沈落枝的嫁妝出來換人,結果裴蘭燼換了邢燕尋,此事,郡主府的人都窩著一團火,他們在西疆時忙著找沈落枝,顧不上算賬,回了京城之后,便跟南康王妃告了狀。
女兒吃了虧,自當由做娘的去討回來。
南康王妃便帶人去了裴府,管裴府的人要沈落枝的“買命錢”。
當時沈落枝的嫁妝給了那群金蠻人換人,后來,耶律梟雖然將沈落枝的嫁妝都還給她了,但那是耶律梟還的,是耶律梟的情分,裴蘭燼的可還沒還完呢
所以,南康王妃去裴府,逼著裴府的人把沈落枝的嫁妝雙倍還來。
沈落枝當時出嫁之時,列出來的嫁妝單子雙方家族手里都有,后來因為戰亂,丟了一小部分,在路途中又用了一小部分,南康王妃體貼的把這一部分都給刪掉了,只要裴府的人賠償他們用來換人的那些嫁妝。
世人皆知,南康王府有錢,每年江南上繳的稅收,都能近國庫一半,南康王嫁女,又怎么能讓女兒受委屈呢
所以這嫁妝是一大筆錢。
還是雙倍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