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個被選擇的人
而沈落枝呢
邢燕尋匍匐在地上,高高昂起頭看過去。
她只瞧見遠處裴蘭燼縱馬來接她,至于沈落枝,早都被金蠻人給拎在馬上跑遠了。
落到了金蠻人的手里,這郡主殿下又怎么能活呢
她只是被丟下了馬而已,但沈落枝沒了命,裴蘭燼還是她的,是她贏了這一場,是她贏了這一場啊
她終于暢快的贏了一場
邢燕尋匐在地上,又哭又笑。
而此時,金蠻人已經跑遠了。
金蠻人都是馬上健將,一上了馬,跑的比風都快,大奉的兵馬還真追不上。
金蠻人最開始跑的時候,是兩撥人一起跑的,但是跑著跑著,耶律梟與耶律貊的人便漸漸分開了,兩撥人分成了旗幟鮮明的兩撥,雖然未曾倒戈相向,但氣氛也并不如同方才一起搶劫大奉時融洽。
沈落枝坐在耶律梟的馬上,離耶律梟與耶律貊都近,她那雙月牙眼左右瞧一瞧,隱約瞧出了幾分門道來。
這兩撥人手里拿的馬匹和箱子都分的很均勻,幾乎是一人一半,誰都不吃虧。
而到了某個山腳下,兩撥人又很有默契的分開,誰都沒搭理對方耶律梟和耶律貊之間的關系也好不到哪去,平日里見到就打,今日雙方都收獲頗豐,但是沒有互相打主意的原因,是大奉將士肯定在后面追著,所以他們都要先跑路。
要是他們在中途打起來,被大奉人包抄了,那才叫笑話呢。
他們今日在南城里鬧起來的時候已是午時了,后又來回折騰了那么久,現下已是暮色沉沉了。
冬日里天黑的早,半邊天已經暗下來了,日頭紅彤彤的掛在山后,隨時都能掉下去,耶律梟依舊不肯停下,因為他知道,大奉人一定在追,所以他連夜趕路。
耶律梟帶著的人都是金烏城的西蠻將士,有的人沈落枝甚至還能記起來他們曾在她的帳前守過。
這是她第二次落到他手里了。
第一次是城破,尚可怪一怪納木城,但第二次純粹便是惡心人了,沈落枝連與他裝模作樣說兩句好話的力氣都沒有,只沉著一張臉坐著。
她滿腹憤恨,若不是深知她打不過,她現在估計已經拔刀捅他了。
而臨近黎明的時候,耶律梟終于找到了一塊安全的地方此處為一處山谷附近,兩邊都是山壁,極易隱藏人,他們進去之后,不容易被發現。
耶律梟照常讓人安營扎寨。
“裴蘭燼不會送你回江南了。”那群西蠻將士安營扎寨的時候,耶律梟將沈落枝從馬上抱下來,與她說“孤送你回去,可好”
沈落枝冷眼看他。
當時正是晨昏交界時,遠處天邊泛起了魚肚白,近處燒著火堆干柴,耶律梟變的與以前大不相同,身上沒了那股“不順從就死”的殺伐果斷之意,反而多了幾分小心試探。
就像是要討好她似的,要做什么都與她提前說明。
“我今日,本不想如此的,這是一場意外,耶律貊抓了邢燕尋,才會突生變故。”
“你若不想與我一起,我便送你回納木城去,讓你的侍衛們護送你離開,可好”
“我是真想當齊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