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兩個孩子的是年輕了二十幾歲的女人,她實在生得好看,哪怕冷著臉,面色蒼白,眼神陰沉,依然美得如夢似幻。
在她旁邊站著的是個戴著和老者一樣羽毛帽子的男人,男人看起來足有兩米高,身子結實,皮膚黝黑,眼睛不大,五官比較緊湊,國字臉,實在是稱不上英俊,只能說是還算有男人味。
他緊緊盯著老者的行動,當血濺在女人懷中的孩子身上時,他顯得有些激動,呼吸都沉重急促起來。
女人厭惡地皺起眉,朝一旁挪動腳步,將襁褓中的孩子一手一個,抱得緊緊的。
樂瞳這個時候才看到了兩個孩子的正臉。
孿生兄妹,剛生下來的時候都很相似,樂瞳幾乎分辨不出哪個才是秦嘉。
從裹著孩子的襁褓顏色看,應該藍綠色的是男孩吧
樂瞳多看了幾眼,其實她不確定秦嘉看不看得見這些,應該是看得見的吧,不然他費那么大力氣,豈不是只能聽轉播
聽轉播也沒什么不好,至少不用直面自己是如何被遺棄的那一幕。
想到這些,樂瞳的心情急轉直下,而施法的老者,已經將殺死的魚扔進了滾燙的熱水鍋中,哪怕明知眼前的一切只是回放當年的場景,樂瞳依然都能聞到魚肉煮熟的香味。
太沉浸式了,這要是放在影院都得8d了。
樂瞳心情沉重,回放中的人們也表情嚴肅。
他們全都盯著鍋里的魚,直到老者把魚取出來,粗魯地剖開魚肚,挖去內臟和魚肉,抽出魚骨來研究。
他看第一條魚的魚骨時皺了皺眉,看第二條時露出了微笑,男人見此,身體明顯跟著一松。
“魚骨透明,她被祝福了,祖先和蚩尤同意她的降生,他們將會賜福于她,將靈魂投注進她的身體”
在這場回放之中,樂瞳好像擁有了同聲傳譯功能,除了咒語之外,老者說了什么都能聽懂。
而隨著老者這句話,女孩被男人一把奪走,女人抱緊了懷里剩下的孩子,眼神陰毒地盯著搶走孩子的男人。
樂瞳相信,如果她有把槍,這個男人現在必死無疑。
“他沒被承認,不能算是個真正的人。”老者轉而對女人說,“捂死吧。”
他輕描淡寫地判了秦嘉死刑。
女人一動不動,老者試圖讓其他人將孩子搶過來捂死,可看著她的臉色,竟然一時無人敢靠近。
男人瞧見,把女兒遞給信任的族人,開始和女人爭搶另一個必死的孩子。
兩人扭打在一起,女人試圖用術法襲擊他,他身邊立刻圍上許多人,將生產后本就虛弱的女人推搡開。
祝巫族大巫師的血脈都有一個缺點,那就是生產過后,身體會一年比一年差,孩子越強大,母親越虛弱。
哪怕孩子才出生三天,女人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
相較于站在男人身后的族人,她這邊更是不夠看,有點能力的都上了年紀,輕易不動手,只是把她攙扶起來。
看到這里,樂瞳也明白了她在族中是如何的勢單力薄。
哪怕血脈獨有力量又如何螞蟻多了也能咬死大象。
很快,女人被圍了起來,人人都覺得她會就此妥協,畢竟過去她每一次的抗爭都以妥協結束。
只是這一次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做了母親的女人,似乎總會有獨特的勇氣,她不但沒有妥協,還更加極端地反抗,甚至不顧自己這邊人的安危,施展了樂瞳只在電影里看過的接近于“妖法”的術。
大水從天而降,沖垮了整座房屋,女人從男人那里搶走了男孩,被大水托起來,高高在上地俯視著這些螞蟻。
可她還是太虛弱了,很快水就退了,大部分祝巫族人都會游泳,他們游出來之后,雖然對待她更謹慎,沒有輕舉妄動,卻并未放棄抓住她和那個孩子。
女人再一次做了反抗。
地動山搖,整座雪山好像都搖搖欲墜,會游泳是嗎那就墜入地縫,活活摔死吧
哀鴻遍野,祝巫族人本來就不多,這樣下去就得滅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