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烏鴉”我幾乎是下意識地說出口,旋即才意識到在山村操面前提組織的事情似乎并不合適,于是我趕忙收聲。
但那短促的一聲驚呼還是被山村操捕捉到了。
“嗯這個烏鴉怎么了嗎”
山村操湊到了那個圓形的紋樣前,仔細打量了好一陣,轉頭不解地看向我。
我正糾結是不是應該說點什么含糊過去,就聽到背后傳來了另一個聲音“寒鴉盜寶團。”
是諸伏高明的聲音。
我順著聲音回頭,看高明哥悠悠然地走到了對開的石門前,微微俯身,似乎在仔細分辨紋樣的雕工。
之后,他仿佛確定什么了一般,重新站直了身體。
“最早出現于戰國時代,據說是一群失去主君的忍者聚集在一起組建的盜賊團。傳說中他們行蹤詭秘,無孔不入,在整個江戶時代都極為活躍,但在明治之初,這個盜寶團便在一夜之間門完全銷聲匿跡了。有傳聞說他們消滅于外敵的炮火,也有說他們借革新之便,搖身從地下轉到了地上。”
“啊是那個盜寶團嗎”山村操聽了之后猛地一拍手“我聽我奶奶提起過,據說我奶奶是從她奶奶那里聽說的,說是那個盜寶團好像和那個名字帶烏鴉的大企業家有什么關系畢竟都和烏鴉有關嘛,而且那個烏鴉什么的企業家也是在明治發家的。”
是烏丸家
這個說法讓我的神經一下興奮了起來,但我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怕再惹來山村操的追問,于是就抓著旁邊人的手,小幅度搖晃來表達自己的激動。
諸伏景光笑著捏了捏我的手,被他的眼神傳染的我嘴角也不自覺地向上浮,壓下心中一瞬的悸動,我借著晦暗的光線朝他眨了眨眼。
“就是這樣,喂,你們兩個有在聽嗎”原本在一邊滔滔不絕講述著從奶奶的奶奶口中聽來的秘聞的山村操注意點了我們這邊,不滿地湊了過來“這可是事關我們能不能出去的重要信息,可不是能分神的時候吧”
我幾乎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居然莫名地感覺到了一陣心虛。
之后我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我們這會兒并不是在高中的課堂上,點名的也不是正在上課的班主任。所以山村警官你在做什么啊山村警官你這樣不讀空氣會找不到女朋友的
諸伏景光的狀態倒是比我更自然,他溫聲回答了山村警官說他有認真在聽之后,又轉頭看向諸伏高明。
“如果那個烏丸集團和傳聞中的寒鴉盜寶團之間門存在關聯的話,那應該有能作為證據的資料吧或者至少應該有一些坊間門的傳言才對,高明警部這邊知道什么嗎”
“捕風捉影,其跡難尋。”諸伏高明說“我曾有過如此聯想,但不論是有所憑據的卷宗,還是坊間門傳言,都沒有相關的說法。不,現在看來,那樣的說法或許曾經有過,但那樣的說法現在已經被徹底消除了吧。”
高明哥的用詞用得很微妙,他使用的并不是平常的“沒有了なくなった”,而是“被消除了消された”。在正常的語境當中,這兩種表達的含義其實并沒有太大差別,因為被動語態原本在日語的日常表達當中就非常常見,像高明哥這種用詞文雅的人被動態的使用頻率也更高。也正是因為常見,所以作為日語母語者的山村操乃至諸伏景光都沒有意識到這中間門微妙的不同,但作為一個嚴格學習過各種語法表達的外來者,我第一時間門感覺到了這種微妙。
我開始以為這也只是遣詞習慣的差異帶來的錯覺,但當諸伏高明有意無意地將眼神投射到我這邊的時候,我便立刻明白,他的確就在表達我所理解的那一重含義。
他的意思是,關于烏丸集團和寒鴉盜寶團之間門有關聯的傳聞并不是自然在坊間門消失的,而是有人為的力量在中間門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