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行被她這一舉動給逗笑了。這姑娘這么多年了,還是喜歡捏他鼻子這小動作。
“我知道你向來要求公平。”
蕭衍行緩緩扶著膝蓋直起身體,上半身傾向王姝的方向。跟王姝相伴已經有八年,自然清楚她性子,也清楚她心中擰巴得點。在開口之前他已經想的很清楚,“我要求你這般,我亦是如此。我這輩子,就跟你死磕,守著你一個人。若我有他人那一日,你便再不見我如何”
王姝還是覺得太冒險,以一己之力挑戰千百年的祖宗禮法,蕭衍行是真有點瘋
“滿朝文武不會答應的。”王姝有點心動,但理智還是克制地提出了異議,“朝堂局勢穩定下來之后,他們必定會要求你選秀,充盈后宮。”
“哼”蕭衍行鼻腔里發出一聲輕微的冷哼,“那就試試看。”
王姝“”
“你只需要考慮我與你說的,其他的事情,自有我去應付。”
王姝的猜測沒有錯,冊立王姝為后的詔書還未下,朝堂上又掀起了一陣上奏蕭衍行廣選美人充盈后宮的熱潮。每日這等奏本都堆得比筆架還高。仿佛這天下都沒有別的事,就光盯著他的后宅。
蕭衍行難得為此當眾發了好大一通的火氣,當眾將上奏得最激烈的官員給拎出來。將他洋洋灑灑寫了一條街的奏本砸到了他腦袋上,質問他這資政是不是當得太閑。堂堂正三品京官,若當真眼里只有這點后宅的事兒,不如將位置讓出來給會做事的人。
那宋資政嚇得面無人色,跪在地上磕磕巴巴地直言祖宗禮法。后宮不能空置,綿延子嗣乃是天底下頭一等大事云云。左不過那老一套的說辭,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朕是沒有后么”蕭衍行冷笑。
“臣,臣”宋資政臉一瞬間門漲得通紅,說不上來。他想說只有兩個皇子是不夠。一旦有個頭疼腦熱病了傷了,兩個孩子不一定活到長大。且即便活到長大,也不一定確定資質好壞。只有孩子多,才有更多的選擇。但這話他不敢當眾說,說出來便是咒大皇子和二皇子。
不過這些都是借口,真正的理由不過是蕭衍行后宮空虛,他們的機會來了。太子妃隋氏自請出家以后,如今就剩下四個人。且這四個都是涼州的老人,沒有一個京城新選入宮的貴女。
柳家梅家楊家靠著女兒一躍成了京中炙手可熱的人物。自然有人看得眼熱。
蕭衍行如何不知他們心中所想這幫人在盤算什么他再清楚不過“朕要的是能做實事的人。希望爾等謹記。若往后再有人盯著后宮這點事兒,朕考慮稽查爾等的政績,重新考核爾等的資歷。”
這一句話扔出去,朝堂靜默了將近半刻鐘。
蕭衍行的強勢,他們這一年里早就清晰地感受到。連隋家都被壓得灰溜溜回了巴蜀,他們實在沒膽子再敢挑釁蕭衍行。生怕自己家中那點事情被揪出來,到時候落了個無法善了。
罷朝一事他們吃過虧如今不敢干。他們若是罷朝,蕭衍行就會換人。
隋家的事情殺雞儆猴,以及這僵持了大半年的君臣拉鋸戰也叫他們體會到新皇的強勢。這不是一個任由他們擺布的皇帝,他們清楚地意識到這點后。一個個都老實得不得了。終于在年過正月初五這一天,王姝以皇后之禮住進了未央宮。
同年,蕭衍行冊封了小君珩為太子。呦呦乃長公主,小老三也終于開口說話了。這小家伙跟他的兄姐是全然不同的性子,極其的冷靜。哪怕才虛兩歲,就已經能看出往后性情的沉靜。
王姝搬進未央宮的當日,蕭衍行也理所應當地住進來。
他的寢殿也就成了未央宮。先皇的大明宮空置下來。王姝雖然有些無語他這喜歡跟她擠在一起住的喜好改不了,倒也沒有說什么。不過王姝只在未央宮住不到一個月便要啟程南下江南。這是早就決定好的事。路上要一個多月,為了不錯過春耕,她必須早點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