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每日除了寫計劃書,還得做足準備將主家搬往江南。既然皇帝已經賜了江南一萬食邑給她,王姝已經是個女爵,自然是要去食邑地的。在涼州清河鎮的老宅依舊留著,總部也還在涼州。畢竟往后還會落葉歸根。但家族的生意和實驗基地得逐步逐步地搬去江南了。
她在有條不紊操持這些時,姜嬤嬤有一日終于打聽到了內里的緣由。
說到這個,還得多虧了王姝的臉面。王側妃這貴重的身份和在他人心中的地位,姜嬤嬤打聽點兒事情容易得很。沒個兩日還真就查出來了。
原來楊氏很小的時候,曾遭過家中長輩的猥褻。且是長期的猥褻。
這種猥褻對她的傷害極為深重,從幼童時期一直持續到她被先皇后點為太子姬妾。那種傷害刻入骨髓,男性丑惡的面目困擾了她半生,讓她這輩子都無法再正視任何一個男子。楊側妃看到有男子對她露出那等褻玩的神情都會心生畏懼和控制不住嘔吐的程度。
回到京城,于她來說,仿佛又重新籠罩在那段晦暗的記憶中。楊氏每一日都會回到幼年時無人看顧,被那又老又丑的男人肆意褻玩的噩夢中。沒有人能救她,沒有人。
王姝聞言后,許久沒有說話。
握著筆的手,止不住地捏緊了。
“楊家沒人管嗎”
“管倒是管了,就是那個老不羞被楊家家主打發去外地家業上了。”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自然是沒有任何懲罰。楊氏當時不過是個庶女,且還是個長相不出眾的。
姜嬤嬤知曉她這般是生氣了,但是主子此時生氣也無濟于事。過去的事情早已過去,楊側妃自打被先皇后點為妾室送到陛下的后宅,就脫離了那等惡心事。何況楊家也不是王姝能插手的,楊家家主又為陛下做了很多事情。這事兒一時間很難評判。
王姝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覺得煩躁。這個世道就是這般,女子的命不是命。不管是出身顯赫還是出身卑微,永遠只有女子忍受苦難。
“楊側妃的事兒蕭衍行知曉嗎”王姝頓了頓,忽然問。
這話問蒙了姜嬤嬤,她眨了眨眼睛“應該是知曉的吧也說不準。”
若是知曉,一個男子的尊嚴不會允許他容忍后宅女眷身體不潔。若是不知曉,她這般輕易就打聽到的事,陛下不至于不知曉。姜嬤嬤于是閉嘴了。
王姝深深地吐出一口氣,覺得自己這般生氣也有些可笑。先前在涼州時,她看到楊側妃那個婢女逼迫楊側妃去向蕭衍行獻媚時,還聽得挺不以為意。如今想來,楊側妃那個婢女那等自以為是的考量,跟逼楊側妃去死有什么區別怪不得楊側妃那般傷心。
“罷了,”這事兒一下子給王姝惡心到了,她頓時寫不下去了,“我去楊側妃院子看看。”
“主子你要管”姜嬤嬤嚇一跳,沒想到自己多嘴給主子惹煩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