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妍先前說的會處理掉王姝不是隨便說說,她當真是要下死手。事實上,柳如妍上輩子,是很多年以后才知曉王姝留下的那袋種子不同尋常。一開始她只當那些東西是顧斐天南海北搜羅來討王姝歡心的東西,扔了可惜,留下又膈應。于是命人將那袋東西扔進了私庫。
陰差陽錯的有一年私庫進了水,那一帶種子泡發了。她想著既然泡發了,干脆丟到自己名下的莊子上。結果下人沒交代清楚,莊頭以為主子要種,便細心地全種了下去。
這一種,發現了大不同。
這一袋不知打哪兒來的稻種,麥種,竟然產量極為驚人。
尋常莊子上一年最多不過兩萬斤的收成,愣是在那一年翻了將近十倍。這產量驚得莊頭特意來府上報喜。不過柳如妍彼時忙著為相公孩子準備入冬的衣物,聽過也只是驚訝了一下。從未下過地的人自然不明白這十倍的意義,她只是覺得這種比一般的種好。
這輩子回到少女時期,柳如妍一開始沒想起這事兒。實在是被顧斐逼得沒辦法。
顧斐那般冷漠無情,對她不假辭色,甚至逼急了還會惡語相向。柳如妍忍受不了這樣的顧斐,絞盡腦汁地想要通過別的方法獲得他的注意和關注。
思來想去,如今還能引得顧斐在意的,竟然只有王家那個低賤的商戶女。
柳如妍一面心中憤恨一面又不得不以此做武器。顧斐在乎商戶女,她就拿捏商戶女最在意的東西。這樣她就還能占據高處,讓那個商戶女知難而退。
梳理整齊頭發,柳如妍面上沒有半分高興之色。自打門牙斷了一顆后,她就十分抗拒張口。為了不暴露短處,她不僅拒絕與人同桌用膳,平常連多說一句話都不愿意。便是逼不得已出去,她也要蒙著面紗。當眾時裝作嗓子受損,讓身邊丫頭代替她說話。
身邊人也知道她的忌諱,提都不敢提牙齒的事兒“主子,涼州那邊大姑娘來信了。”
柳如妍跟柳如慧姐妹二人自幼閨中不合,柳如慧出嫁多年以后,兩人反而有了些親近之舉。尤其是這兩年里,柳如妍給柳如慧寫信的次數越來越多。
柳如慧的回信倒是十分隨意。想回便回,不想回便不回。
柳如妍啪嗒一聲放下篦子,沒說話,眼神示意婢女信呢
“信在老爺那邊,”婢女伺候柳如妍十多年,自然明白她眼神什么意思,立即道,“老爺看完信后十分生氣。讓蔣媽媽過來請姑娘你過去一趟,如今蔣媽媽人在外頭候著呢”
“”柳如妍還是不開口。
“奴婢不知。”婢女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僅老爺,夫人也在。”
柳如妍皺著眉頭,雖然不知發生了何事。但柳家爹娘素來疼愛二女兒,甚少會責罰她。柳如妍聽說柳韋濤發怒也不擔心,起身去換了衣裳,跟著人去了前頭的書房。
結果她才一進門,還沒開口就被怒氣沖沖的柳衛氏一巴掌扇在了臉上。
柳如妍從小到大還未吃過這等罰,這一巴掌打下來,她白皙的臉頰瞬間腫的老高。柳如妍捂著臉頰不可置信地看向動手的母親,震驚之下開了口“娘”
“別叫我,看看你干的好事”柳衛氏看到女兒臉腫了心里一揪,但轉念一想大女兒,又忍住了。
柳韋濤背對著窗戶立在書桌旁,臉陰沉的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