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候多少人考到頭發都白了還只是個童生。不知怎么地,王姝又想起了當初從臨安書院把人接出來時,這小子問她他是不是真的很蠢,讀不了書。莫名有一種揚眉吐氣的快慰“喜鵲帶上一掛爆竹云雀,拿上鑼鼓”
王玄之沒想到她還沒高興完,心里跟喝了蜜似的甜。嘴上卻說王姝“姐姐,差不多就行了。別太張揚,怪不好意思的。”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王姝招呼著人又乘上了馬車,“走,咱們去臨安書院。”
提到臨安書院,王玄之心里一動。
雖說幾年過去,他已經很少在想起這個地方,也忘了許多那書院先生斥責打罵他的事兒。此時王姝的這一句話,他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剛想拉住王姝,想說這事兒過去了。但見王姝這興高采烈的樣子,忽然又笑了。
“姐,我跟你一起去。”
王姝是真的損,也是真的記仇。當年書院的先生體罰王玄之,日日叱罵他蠢笨如豬。王姝可是一點沒忘。她那時候鬧了一通,只讓這個書院名譽受損,并未傷及要害。畢竟涼州府的教育資源本來就差,臨安縣這個小地方就更別提。如今那個書院還在收著學子的高額束脩教導縣里的學生。
馬車一路敲鑼打鼓地到了臨安書院的門前。喜鵲點燃了幾掛爆竹,咻地扔進了書院的院子里。
聽著里頭噼里啪啦的爆炸聲和人驚慌憤怒的吼聲。云雀站在車椽子上把鑼敲得邦邦響。這一路聽著鑼聲跟過來瞧熱鬧的人不少。云雀口齒清晰地將當初這書院做的事情又復述了一遍。先罵后揚地重磅襯托出王玄之院試的第九的好成績。
罵的是書院,揚的自然是自家主子的天縱之資。
“這書院院長誤人子弟,不懂教書,還打壓斥責我家公子蠢笨如豬。”云雀那口舌凌厲得跟刀子似的,嗓音又清又脆,“結果換了先生我家公子,今年十五,就高中秀才還是院試第九這書院的先生,還不定有我家公子學問深”
這一番奚落,引起的熱鬧且不說。就說蕭衍行從庶務中抬起頭,想起了王姝。
“側妃娘娘如今正在臨安書院門口往人家院子里扔爆竹”莫遂很想說在罵街,但這話說出口,他能被自家主子拖出去打死。噎了一瞬,他選擇了一個比較寫實的回答。
蕭衍行“”
王姝這丫頭,總是這么讓人猝不及防。
“那扔完了么”莫名也噎住的蕭衍行,頓了頓,開口又問。
“還沒,”莫遂耷拉著腦袋,嘴角止不住地抽搐,“追加了兩面鑼,正在門口敲。”
蕭衍行“”
蕭衍行已經忘記了幾年前的事,畢竟當時王家對他來說就是個跳板。王姝那時候整日里愛出門搗鼓,他絲毫不記得王姝跟臨安書院結怨的事情。
雖然如此,蕭衍行還是很相信王姝從來不做多余的事“為何”
“聽說是三年前,王家小公子被臨安書院的先生打罵,側妃娘娘跟書院的先生結了仇。”
莫遂這么點了一下,蕭衍行倒是想起來了。且也想起當時王姝舌戰群雄的事。
“她不是報復過”
“是的。”
書房一片沉寂,死一般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