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姝順著田埂走,又檢查了附近的麥田。
麥子的漲勢不好,種的雖然密,卻結實率低。
她掐了一小顆麥穗在掌心捏出漿汁來。低下頭,另一只手在手心里扒拉。麥子顆粒出漿很淺,看得出麥穗含淀粉量不高。王姝心里沉甸甸的,仿佛一顆大石頭壓在了心口,讓她有種憋屈得鼻酸的感覺。她叉著腰站起身,眺望著這一大片的農田,許久沒有說話。
喜鵲和護衛們不曉得王姝在看什么,但都知曉主子喜歡搗鼓地里的活兒。估摸著是在看品種。誰也不敢擅自打攪,就站在一旁靜靜等她。
王姝繞著這一大片的田地轉了半個時辰,而后一聲不吭地上了馬車。
“走吧,去南郊。”
“主子還要去看”喜鵲見她熱的滿頭大汗,臉頰都曬紅了,有些心疼,“今兒天這么熱,主子不如明日來看回去洗漱一番,歇息一會兒”
“不了,去南郊走一趟吧。”王姝靠在車廂壁上不知在想什么,神情不是很高興。
喜鵲還想再勸,王姝揚聲讓外頭車夫改道“去南郊。”
這一下午,王姝一聲不吭地將涼州府城外的幾個郊區都轉了一遍。旁人先前不懂,后來看明白她在看什么,也分散了去查看。查看完后,將東西帶過來給王姝再看。王姝就這么查看了一下午,一行人在農田里轉悠到天黑才回了皇子府。
皇子府的下人還是頭一次伺候王姝這樣的主子,一來就乘車出去逛,似乎是個待不住的。
他們心里猜測,誰也不敢嚼主子的舌根頭。估摸著王姝出身鄉野,性情不似京中大家閨秀嫻靜。心里這般想,到沒人敢瞧不上王姝,該做的事兒還是不敢有半分的馬虎。
王姝倒是沒怎么管下面人怎么想,她忙活了一下午,用了點晚膳沐浴更衣便倒頭就睡。
次日,那宣讀圣旨的使臣登了門。
王姝和楊氏作為府上的女主子,率領皇子府一眾下人前去大門前接旨。圣旨是需要當眾宣讀的,與圣旨一道而來的還有皇帝賜下來的封賞。那使臣沒見到蕭衍行,陰陽怪氣地又說了幾句。圣旨一宣讀完,石破天驚的消息驚呆了一眾人。
皇子府上下臉色各異,驚悚地看向跪在最前頭的王姝。
他們著實沒想到會是這樣。皇帝在給兩人側妃之位的同時,直接將世子之位給定下來。
在座的人都聽傻了。這皇帝將世子之位按在了側妃娘娘所出的長子頭上,將來正妃娘娘入府,嫡公子該如何自處正妃還沒入府,側妃娘娘就成了眼中釘肉中刺,這是想讓殿下后宅不寧么
眾人面面相覷,大門外鴉雀無聲。
別說其他人,就是王姝自己,懵了。這皇帝是不是腦殼有病故意將別人置于危險之中于他來說是有什么樂趣么非得給她找點事
心里一萬句國粹在來回的盤旋,她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將圣旨接下來。
楊氏在王姝的身側,瞥見王姝一張臉霎時間門雪白雪白的,心里也是嘆息。
王側妃往后,怕是不得安寧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