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黎在猶豫要不要跟賢妃聯盟,或者說,給賢妃一點好處,從她嘴里得到她想要的。
長樂宮呂黎為了查清楚先皇后的事跡忙碌,王如意倒是越來越隱形。
其實也不算是隱形,而是有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的肚子已經六個多月了,幸運的話,孩子早就已經長好。越到后面,她的身體就越需要保護。葉慧瓊被打入冷宮,沒辦法對她的肚子下手。不代表宮里沒有其他人有惡毒心思。
王如意這段時日看得分明。這后宮里有野心的不在少數,一個個裝的淡泊名利看熱鬧的樣子,實則心里想什么誰弄得清楚。王如意是不懂什么朝堂政斗,儲君之爭的。她只知道,德妃的五皇子十歲。皇帝厭惡廢太子,看樣子也不會允許現太子登上那個位置,那么其他皇子的機會就來了。
葉慧瓊和秦蓮生聯手犯了大忌,連帶著她所出的孩子都沾染了污點。若皇帝再選太子,非常大的可能從別的另外四位皇子中選。
其中,德妃分位最高,她所出的五皇子也是最有希望的一個。
希望會促生野心,野心便會帶來惡意。她的肚子還沒生,是男是女不重要。卻是最好弄死的一個。
王如意如今死死防著德妃,生怕被她暗中害了。
宮里各有各的心思,看似平靜,實則詭譎變化。而各宮明搶暗奪之時,花氏的死訊也終于傳到了京城。若是以往,她的死自然不值一提。但如今蕭衍行身份變了,皇長子年紀輕輕,后宅不能沒有主母。有那心懷不軌的人,便上奏懇請皇帝為皇長子賜婚。
皇帝此時哪里有臉賜婚他一共給蕭衍行賜了兩任妻室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幾乎那奏折一上奏,便被反對之聲給淹沒了。有那心中有想法的,口舌辛辣的指出了皇帝前兩次賜婚的不靠譜。直言皇帝如此寒磣皇長子,未免太過不慈。皇帝被諷刺的臉上火辣辣的。
這事兒又是一番掰扯。
蕭衍行人在涼州,風聲卻從未停止。
此時涼州是深夜,蕭衍行難得沒有被淹沒在滿桌的密信中。而是一個人提著一壺烈酒,安靜的坐在后院的竹林。他一身蕭瑟的白袍,赤腳穿著木屐。
此時仰頭對著天生的冷月,面無表情地在地上澆了一大杯。
王姝原本是晚上吃多了,撐得慌才來后院竹林走走。一進林子便看到孤身一人站在月下的蕭衍行。
看清楚他的動作,王姝才猛然意識到,今日是韓修老將軍的忌日。
修長消瘦的身影被月色拉得細長。他滿頭烏發被一根木簪束起。明明看不清神色,卻能從背影看出了煢煢孑立的孤寂。王姝恍然間想起,他的身邊好似也沒有多少親近之人。蕭衍行平日里再是運籌帷幄冷靜自持,其實也不過將將二十四歲。從十六歲被貶,一直孤身一人在西北。
他必須冷靜理智,必須以大局為重。
“外祖父,”清越的嗓音如風中的涼意,縹緲又不好捕捉,“姝兒為我生了一兒一女。可惜外祖沒有親手抱一抱”
王姝心口一動,沒有打攪他,默默地退出了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