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倒是沒有一句話,她多寫了兩句。
臨安離邊境不算太遠,快馬加鞭,三天就能送到。
蕭衍行收到信的時候,正好從戰場上下來。
看到王姝這么上道兒還忍不住笑。
沒有立即看信,反而拎著頭盔坐在溪水邊,還慢條斯理地洗干凈手上的血漬。他愛潔這性子并非一時半會兒能扭轉過來,沾了血還是會讓他心情暴躁。每回一下戰場,必定第一樁事是先來溪邊洗漱。此時上半身的衣裳脫了扔在石頭上,他才坐下來打開信件讀。
眼睛往信紙上一掃,瞬間他臉上清淺的笑容就消失了。
方才摸到信件厚度時,還以為這姑娘終于開竅了,沒想到自己高估了她。寫了兩頁紙,這一整頁都是說公事。雖然對這些事多上心沒錯,但這丫頭太上心了又令人郁猝。
有人打聽他的身體狀況,蕭衍行不意外。
從他突發瘋癥至今,試探他的瘋癥是否為真的人一直沒有少過。朝廷隔三差五就要借著關心他的名義來檢查一回。不過他也清楚,因京中已有他瘋癥治愈的傳言,近來入臨安打探的人會變多。這一切,其實早在他的預料范圍之內。臨行之前他便已經跟王姝打過招呼的。
此時看到她寫的這一頁紙,蕭衍行冷冷一笑“丫頭片子敷衍我”
繃著一張俊俏的臉,從頭細看到尾,終于在最后半截紙上看到了他想看到的話爺,目前能吃能睡,胖了三斤。除了腦瓜子不靈光,時日長了會不認得人,沒什么別的不好。
蕭衍行“”
這是威脅
他盯著這最后一句話看了許久,到底是繃不住冷臉輕輕笑了起來。
“算你還有良心”
小聲地笑罵了一句,蕭衍行又將信折了收回去。
默默蹲在不遠處放哨的莫遂嘴角抽了抽,與一旁的韓家軍撞了撞肩膀。兩人面面相覷,雙雙仰頭望天。他總覺得爺每次收到小君的信,面部神情都變得生動了不少。
不過他們也確實不能在戰場拖太久,畢竟刀劍無眼。蕭衍行危機時候能披掛上戰場救急,非危急時刻自然要退下來。為君者,不能置身于危險之境。不是說不該身先士卒,而是更應該以大局為重。等邊境的戰況穩定,他便要即可啟程返回臨安縣。
蕭衍行既然早就對這批人有防備,王姝便也可以不必太管。不過為了讓自己安心,她盯還得盯著。
與此同時,那些對現太子十分失望的人也得到了準確的消息。廢太子確實早已經恢復了神志。不僅意識清明,且此次江南水患造成的大災,背地里力挽狂瀾的人也是廢太子。
若非廢太子出手相助,怕是災區死傷更大。且程明思和一眾救災功臣的命也都是廢太子一力保下的。
且不說這個發現叫京城好些人淚濕衣襟,大喜過望。就說他們親自打探來的消息,這一路遮遮掩掩見識到太多勢力的監視,自然也意識到廢太子的處境有多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