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罵我。”
王玄之有些不懂自己姐姐偶爾冒出來的瘋言瘋語,但他一向捧他姐的場兒“為何突然這么說”
“打一個噴嚏是有人想你,打兩個噴嚏是有人罵你。打三個噴嚏是有人不停的念叨你,一直打噴嚏就是傷寒了。”王姝理所當然地道,“我打了兩個,一定是有人罵我。”
王玄之“有沒有可能,是姐姐你離冰釜太近了”
王姝默默地瞥了一眼就在手邊的冰釜,拒絕承認這件事。她已經撤了一個冰釜,只這一個不離的近些,真的會熱死人。懶得搭理王玄之,王姝又低頭繼續寫經驗總結。
其實今年的經驗總結不好寫,她缺席了實驗最重要的階段。因為小麥跟水稻存在不同,鈴蘭和芍藥沒辦法在沒有指導的情況下,記錄得特別精準。以至于王姝寫經驗總結的時候,會存在部分的疑問。但這些東西做了梳理,比不做梳理好。畢竟來年還是需要從失敗的經驗中獲得養分。
江南的事情告一段落,嚴先生和穆先生回來了。但秦先生還有些事情,要晚幾日再回來。如今王玄之的文學課接上了,武學暫時由另一個人韓家軍里出來的人在教。
這個人跟秦先生不是一種路數。
若說秦先生的武藝路數屬于剛猛的一派,拳拳到肉,這位老師的武藝就屬于樸實無華卻干脆利落的一派。出手必指要害,且一拿真刀真槍就會見血。按理說這種路數不太適合教王玄之這等富家子弟。但王玄之本人挺喜歡,王姝便也答應了他去學。
王姝看著王玄之的氣質一日接著一日往靠譜上走,心里覺得十分安慰。
他成長起來,她就可以安心地搞實驗了。
“好好學,”王姝拍拍他的肩膀,“往后還指著你頂事兒。”
王玄之笑笑,低頭看了看王姝的肚子,心里也默默發了誓,必須盡快地成長起來。
他這次去江南,真的是學了很多,也突然之間就懂得了很多道理。
王玄之心里明白這個世界很大,不是只有清河鎮那一畝三分地。外面的人也很多,形形色色各有心思。而他要想撐起自己的家,眼睛也必須開闊起來。
往后王家是必定要走上一條艱難的路的,王家已經跟一些事糾纏在一起,等閑扯不開。姐姐和還未出生的孩子,要是想長遠地活下去,將會面臨更多的危機。他如果不盡快地積累力量,往后他們一家子都要被人吃的骨頭都不剩。
“姐,馬上就要出孝了。是不是該請鄉里的長輩出面見證,將我寄到母親名下”王玄之如今跟王姝親近了許多,提要求也不像往日那般支吾了。
王姝自然還記著這事兒,當下便點點頭“嗯,等你出了孝,家里人吃個席。”
王玄之雖然還是憎惡自己的生母,卻沒有再像往日那般難以啟齒。他確實是由毛氏這樣的母親生下來,但他也確實是姐姐的親弟弟。他不能選擇自己的母親,只要姐姐承認他就夠了。往后他就只有姐姐和小外甥兩個親人,沒什么是永遠過不去的。
“等吃了席,咱請鄉長和鎮長一起來家里來。”王家沒有別的親人,王姝作為嫡長女來開宗祠,做主將王玄之記入自己母親的名下,“屆時請穆先生和嚴先生也過去見證。”
王玄之點點頭,隱約有些期待“姐,你不是說給爹娘收了個義女”
“嗯。”王姝淡淡道,“屆時也會把她的名字記到母親的名下,以母親義女的身份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