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代,哪怕只有一個月的相處時間,白樂天也能夠再見到他的多情元侍御。
“樂天先生”
姜煙對著那個模糊的人影大喊:“你的詩很好,真的很好杭州的白公堤一如當年,你與微之先生一定要去看看啊那里可能不是你們的大唐,但一樣很美好”
就算只有一個月,她也希望這對摯友在現代可以過得快樂,滿足
這片土地不會再有一個大唐盛世。
卻有一個全新的中國屹立中華大地。
紅日,終將升起
模糊的水汽中,姜煙好像看到那個枯瘦的身影高舉著手臂輕輕揮動,像是在應和她的呼喊
“元稹此人,看似風月多情。卻從不愧對他的官身。”薛濤款款走到姜煙身邊,看著茫茫大雪中消失不見的白居易,眼中還有一絲艷羨:“人生得一知己,此生無悔矣。”
薛濤朝著姜煙盈盈一拜,穿著的卻是一身道袍,頭戴蓮花冠,面容清雅中難掩年輕時候的風姿。
“怕是要在姑娘面前獻丑了。”
對自己的從前,薛濤還有些不好意思。
幻境變化,從大雪茫茫中驟然出現在長安。
小院里,年幼的薛濤跟著父親讀書寫字,年紀雖小,卻文采斐然。
她也是父親的掌上明珠。
若是沒有出事的話,薛濤的一生一眼都能望到頭。
到了該成親的年紀,在父母的安排下成親。
她或許會遇見一個與她琴瑟和鳴的丈夫,夫妻恩愛,攜手白頭。
但,薛濤的父親得罪當朝權貴,貶謫去了四川。
一家人離開安穩的長安,跋山涉水到了四川,結果沒幾年,父親便因為出使南詔的時候染上瘴癘而亡。
薛濤手持拂塵,緩步走進家門。
黃紙飛舞,白皤飄搖。
在古代的封建社會,失去了父親就像是塌了一片天。
“那時我沒有法子。要活下來,還要照顧我娘。”薛濤看著年幼的自己穿著孝服跪在靈前。
母親早已因為傷心害怕,哭暈了過去。
母親傷心丈夫的離世,又害怕沒有了丈夫,她們孤女寡婦要怎么活下去。
“姜姑娘,我一直都很羨慕你。在你的那個世界,失去丈夫或者父親,都是可以活下去的。或許有些艱難,但不會絕望。”
薛濤看著姜煙,笑容卻透著難以抑制的苦澀。
如果,她能生活在那個時代,多好
“我年輕時候的脾氣其實不好,性子也尖刻。”
她也是官家小姐出身,從小練琴不過是因為喜歡。她懂事起拿得是毛筆,沾染的是墨香,這些于薛濤來說不過是陶冶情操的東西。
父親去世后,為了帶著母親生活,薛濤入了樂籍。
那些從前滋潤她生活的東西,成為了她討生活的工具。
年輕的薛濤不僅美貌動人,一身才氣更是難掩,很快便名動四方,來往結交之人都是當世有名的才子。
薛濤之名,很快就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
無數人捧著紙張,只為求薛濤的筆墨,帶著珠寶名琴,聽她彈奏一曲。
她更是以歌伎和清客的身份,頻繁出入當時來蜀地的官員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