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阡并非鐵打,疲于奔命的他,雖趕回劍河救出嵬名令公,自己卻形同被置換,遲遲未從木華黎的包圍圈沖出。但即便如此,木華黎也不敢說已打敗他。
這束微光,是黎明前終將消褪的黑暗,還是入夜前垂死掙扎的余暉不知何時起,整個戰場竟把勝敗都聚焦到,他一個人的出現或死亡上。
從高手到兵將,從謀士到主帥,呼吸都漸漸往那方向凝滯。
節骨眼上盟軍探討最多的自是幫助主公突圍的方案近在咫尺,只隔一迷宮陣而已。
而蒙古軍,當然是密謀著采取何種辦法,把盟軍的勝勢一股腦兒推回原點去。
盟軍林阡帶來的旗鼓,全然是西夏黨項族原點何在中興府林阡不在,這幫人和金,和宋,有什么交情可言
就算林阡在也不容辯駁,這一仗他倒是臉上有光可死傷慘重的是嵬名令公。
戰前就有謀士這么說林阡若想完成這個雙線作戰計劃,就有把西夏軍架在火上烤的嫌疑。
軒轅九燁亦說斗米養恩,擔米養仇,只要嵬名令公栽跟頭,劍河之戰的后勁將會無窮大。
木華黎在陣前刻意提及西夏亡國的罪魁禍首是林阡。指出嵬名令公是林阡初七的罪過和長久的破綻。
成吉思汗也從容不迫林阡不可能斷攝星淵糧道就來對我動刀,因為他必然趕著回頭救嵬名令公眼看嵬名令公和越風都只有一線希望,他不能為了越風而一味犧牲嵬名令公、影響盟軍與西夏那不成文的“邦交”。
一路鋪墊到現在,如何可能不啟動上兵伐謀,其次伐交
“嵬名令公,昨日若非我們重心在北,你就死在了居延城下林阡為救越風,不惜以你墊腳,其心可誅”蒙古軍極盡構陷之能事,他們說,十二樓的初衷是策應博爾術更甚木華黎,后來也確實往逍遙峰多番抽調,這才給嵬名令公從熬到撐再到深入的機會,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的戰略安排,如果留在居延城東的一直是六個十二樓,嵬名令公可別指望留全尸。
“令公,盟王說了,六個十二樓,是你靠實力熬過的雖說他們調動之后你才勝,可他們若留,不代表你敗”“師父雖然不在,可把孫、辜精銳全留了下來,師父給了你最好的啊”籍辣思義和阿綽準備了滿腹的貼金或勸慰,撞在一起時卻發現相互抵觸,所以都不敢開口勸嵬名令公。鬼知道那家伙打了敗仗會不會一觸即燃暴跳如雷。
卻聽嵬名令公自己回答軒轅九燁說“可你們若不向北投入,林阡他就能及時回來,甚至閃電折返,我死得了”言簡意賅,“縱使你們重心在北,林阡亦在逍遙峰以一敵萬,大獲全勝促成我斬關奪隘。”
“豈止是不能及時回來后來他聞知劍河大敗,也未第一時間趕回救你,反而去攝星淵”蒙古軍眾說紛紜,還真有西夏軍輕信。
“他要靠攝星淵才能破局,然后越風和我才都有希望救”嵬名令公怒不可遏,斥責手下,“自己仗沒打好拖累人,還怪別人救得晚,理何在”
嵬名令公的這些回應,令敵我所有人瞠目結舌,也教阿綽驚心動魄“令公”直覺,嵬名令公雖然很難相處、常懟林阡,卻是個分得清大是大非的鐵打的戰友霎時所有的擔心都飛到九霄云外,阿綽發自肺腑說“其實,令公將軍也和我一樣,視他為恩師”感動的話還沒說完,嵬名令公冷笑一聲轉身就走“少啰嗦,誰拜那粗鄙之人為師我是要看他打敗鐵木真”
“令公陣前說的那些話,不是跟軒轅九燁辯論,而是想穩定他自己的麾下。”孫寄嘯甫一對令公改觀,立馬就懂了他的良苦用心。
“人心難測。”辜聽弦嘆,談何容易不是每個人想法都一致,所以軒轅九燁的攻心術定然對一部分人有效。
客觀來說,就像成吉思汗并未堵死盟軍的謀略,林阡也沒圍死蒙古軍的棋盤,這就造成了戰局和談判的雙重膠著。
正當成吉思汗和曹王相持不下,尚未獲救的越風部傳出談判的第三種聲音“曹王太寬容,撤圍如何夠鐵木真需讓步、讓地盤”
言下之意,決戰不在黑水打,黑水城,你們輸了,要抵押給林阡。
“哪個狂徒大放厥詞”成吉思汗勃然大怒。
何人長嘯,天地動容,云飛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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